不,仔细端详一下,这个人他认识,是刑部的许怀义。
刑部官员经常会来县衙,这许怀义前阵子还曾过来调过案宗。这位许大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狱吏佯装镇定,悄悄松开了郭雄的手。
“许大人,”狱吏道,“犯人刚刚招认,我这是在与他核对口供。”
许怀义沉着脸:“是核对口供,还是做假口供?”
狱吏向身边人使眼色,示意将郭家兄弟带下去,显然已然来不及了,郭川喊出声:“大人,冤枉,请大人为我们兄弟做主,他们将我大哥殴打到晕厥,当着我的面,就要强行画押,我们没有私运货物,我们都是被陷害的。”
狱吏脸上一闪慌乱,幸好有个人急匆匆地赶到。
“许大人怎么在这里?”
刑部员外郎郑煦快步走到许怀义面前。
许怀义没有去看郑煦,反而一直向那狱吏逼近,直到一把抢过狱吏手中的供书。
狱吏不敢与许怀义争夺,只得求助地看向郑煦。
郑煦皱起眉头,这个许怀义被贬黜到刑部之后,依旧不知悔改,平日就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自以为靠着一身断案的本事,就能有个好前程,就没想过得罪尚书大人会有什么好结果?
“许怀义,”郑煦加重了语气,直呼许怀义的名讳,“这里是开封县县衙,不是我们刑部衙署,审案、断案自有县衙官吏,岂容你越俎代庖?你与我过来,我有话要说。”
许怀义却没有动,只是低头看手上的口供,然后去检查郭雄的情形,确定郭雄已然晕厥,他看向狱吏:“这口供是犯人自述的?”
郭雄已经不省人事,狱吏哪里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只是支支吾吾:“他晕厥之前已经供述完了。”
“既然如此,何不等犯人清醒再行画押?”
狱吏吞咽一口:“这……”
许怀义看向一旁的桌案:“上面还有一份是谁的口供?”
狱吏恨不得立即扑过去将那份供书藏起来,他脑子里一片混乱,怎么也想不通,许怀义来到这里为何没有人通禀?
郑煦三番两次被许怀义漠视,再也压制不住心头的怒火:“许怀义,本官与你说话,你却假作听不见,是何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