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琰发现自从那封书信后,王晏的愈发胆大,什么话都能说出口,即便她经历过前世,听到耳朵里,也有些招架不住。
原来心仪之人说的话,是那般不同。
她想起了王淮,当年她若是对王淮有半点这样的心思,兴许都能想方设法避过赐婚。怪不得王淮听说消息,来谢家寻她,与她说过话后,是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
那会儿她还没察觉到,自己哪里表现的不对?现在她总算明白了,那一刻她脑海中权衡的都是利益、得失,王淮正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才说:“阿琰,我知晓了,你与我不一样。”
至于王淮成为伪帝之后,虽然依旧欢喜着她,却和年少时已然不同。他娶她,听从她的意思将汴京重新还给大梁,何尝不是权宜之计。
他带着人投降齐军,以至于大梁都城失陷,注定背上骂名,与她演一出戏,拿回城池,也算是亡羊补牢。
后来他欣然赴死,也不全然是为了她。
被她拿走了军权,麾下没了兵马,也就失去了抉择的权利,只能任由人宰割,不管是齐人还是大梁赢了这一仗,等待王淮的都不会是一个好结果。
这一点王淮比谁都清楚。
倒不如死在她手中,传出去,是为了一个女子而非权势,倒也多几分风流。再说,她杀了他,必定要承情于他,也会帮忙好好维护王氏一族。
这些她和王淮都想得很清楚。
只是有些时候,心中思量着年少时的情分,不愿意戳破罢了。
“在想什么?”
耳边响起王晏的声音,谢玉琰这才拉回思绪。
“一个故人,”谢玉琰道,“一些旧事。”
方才她晃神的时候,王晏从中看到了些复杂的情绪,虽然不知晓她口中的“故人”是谁,但定然与她牵连很深。
王晏微微收紧了手掌:“既然是故人,那就没必要再思量了。故,就是过去了。既然过去了,人不在了,再想也是虚无。”
话音落下,不知怎么的谢玉琰好像闻到了一股酸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