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商户都不同意,但有啥办法,人家断水断电封门,不关门也不行了。”
大妈气哼哼地把第二碗小米粥放在桌子上,溅出了一溜米汤。
宋天明摆摆手让大妈去忙,他拿了纸巾把桌子擦干净。
秦云东这才知道火车站到处都是围挡,原来是要大规模拆迁。
“这好像不对吧,县里没钱干嘛要拆迁?”
秦云东低头喝了口小米粥,味道确实不错。
“听说是市里周书记要求的,要建一个白酒博物馆,推广浠水县白酒文化。”
大妈唉声叹气地为新来的客人盛小米粥。
秦云东吃不下了。
他抬起头快速回忆,可以断定周书记从来没有讲过,更没有批示过浠水建什么白酒博物馆。
浠水县实在太可恶了,居然敢往周书记身上泼脏水。
“别听他们鬼扯,浠水县经济全省倒数第一,地方又偏远,建博物馆只是个幌子。”
新来的客人忍不住插话。
“博物馆是幌子,那他们真实目的是什么?”
秦云东扭头微笑问客人。
“面子工程呗。”
那人四十多岁的年纪,穿短袖白衬衣,戴着眼镜像是个文化人。
他听出秦云东是外地口音,只是简单说一句就低头喝粥,不想再多说。
“我听说浠水县酒厂是纳税大户,宣传当地企业好像也说得过去。”
秦云东故意放大声音和宋天明说话。
“你懂什么,酒厂只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果然,眼镜男忍不住又插话。
据他所说,为了让浠水县的GDP不至于太难看,只能数据造假注水。
注水太多难免被查出来,于是浠水县又包装出一个畅销全国的酒厂,掩盖GDP真相。
秦云东连连摇头,对他的说辞似乎压根不信。
眼镜男哼了一声,晃了晃卷成筒状的报纸。
“我是记者,对浠水县出的烂事门清,你爱信不信。”
他喝完粥,抓起包子匆匆离去。
秦云东走过去,展开扔在桌子上的报纸,原来是一份《浠水周报》。
他随手翻看时,那位记者又跑回来。
他一把拽走报纸:“想看就去买,又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