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我是一名孤儿,就连收养我的牧师也不知道我从哪来的,所以我并不是大总管的故人,最多算是老乡。”
听到离尘的话,皇子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
“抱歉,我无意提起你的伤心事,朋友。”
离尘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无妨,我的经历比较复杂,不提也罢。”
皇子点点头,随后好奇的询问起来。
“既然如此,不知阁下又是因为何事,来到德玛西亚?”
先前他还以为对方是赵信的故人之后,又或者是什么朋友,从艾欧尼亚过来是想投奔他,不过都被接连否定,这也让他好奇起对方来德玛西亚的原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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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艾欧尼亚离德玛西亚,可是隔着好几个月的路程,不管是从陆地还是走海路,都异常凶险。
除了一些不要命的商人,基本没人会在两个地方中间折腾。
离尘也不打算瞒着对方,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殿下应该知道几年前诺克萨斯入侵艾欧尼亚的事情吧。”
皇子点了点头。
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毕竟以艾欧尼亚人的性格和那边所拥有的财富,根本不足以成为发动战争的理由。
一群整天只知道冥想种地,连个像样的政府都没有的人,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
但是诺克萨斯皇帝达克威尔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说是要寻找不老药,就这样发兵攻打了过去。
“自然知道,诺克萨斯就像是饿极了的疯狗,逮上谁都要咬一口。”
“我刚刚也说过,我是被收养的孤儿,那些和我一起长大的人,自然就成了我的亲人。战争爆发以后,我的两个妹妹被送上了一艘开往德玛西亚的商船,我就是为了找她们才过来的。”
一路上不知有多少人问过了类似的问题,离尘依旧不厌其烦的答复着。
“你一个人?”
皇子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离尘点了点头。
“你从哪里过来的,我记得艾欧尼亚的海域现在还被诺克萨斯掌控,陆路更是没法走……”
不等皇子说完,离尘便直接回答了他。
“弗雷尔卓德。”
听到这个答案,皇子愣了愣。
“我从弗雷尔卓德最东边的港口登陆,一路向西走,最后从厄文戴尔进入了德玛西亚。”
离尘随意的说了一番自己的路线,却让皇子再度震惊。
“怎么可能,先不说弗雷尔卓德那种蛮荒之地,你该怎么获取补给,就是那些雪里的野兽,强大的生物,不讲理的野蛮人,也不可能让你安稳的过来。”
对德玛西亚人,尤其是像皇子这样从小在首都成长的人来说,他们对弗雷尔卓德人的印象,是凶狠,残暴,吃人不吐骨头,只知道烧杀抢掠的野兽。
离尘虽然谈不上瘦弱,但是想要独自穿越那样极端的环境,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强如诺克萨斯,这么多年攻打了弗雷尔卓德多少次,不是被暴风雨埋葬,就是被那些在树林里神出鬼没的野蛮人杀死。
因此,在皇子看来,这就是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
就算是世界上最优秀的探险家,一样会在弗雷尔卓德的风暴中臣服。
而面对皇子的疑惑,离尘只是淡淡一笑。
“其实你说的到也没错,弗雷尔卓德的路的确没那么好走。虽然我运气不错,刚好赶上了夏季的时候,但是途中还是遇上了很多危险。”
离尘忽然转头看向了皇子,回忆着一路上所经历的一切。
营地周围游荡的野狼,眼里闪着渴血的光,忽如其来的暴风雪,扑灭了好不容易升起的篝火,那些四处窜走的流浪者,在树林中虎视眈眈,意图夺走他的生命和一切。
湿滑的土地,山谷间寒冰凝结的栈桥,深涧中不断传出的嘶吼,冰湖下伏击的野兽。
“我有一次路过诺克萨斯和凛冬之爪交战的地方,中了用来对付凛冬之爪的陷阱,还没等诺克萨斯人弄清我的身份,我就和他们的将领一起被抓到了凛冬之爪的营地,后来在他们的船上躲了好几天,找到机会逃出来,进入了西边的平原。”
“我偶尔也会迷路,耗费了不少时间,为了翻过弗雷尔卓德和德玛西亚中间的山脉,我耗光了补给,最后晕倒在德玛西亚的森林里,被当地的猎户救了起来……”
离尘仿佛在说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故事,语气里满是轻松,随意的样子好似旅游归来,和好友说着一路上的景色。
皇子神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升起一股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