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希恩一时没有察觉,结果半凉的褐色的液体全部泼到了她雪白的袈裟上,茶杯也在她手忙脚乱的努力下还是没有接到,掉在铺着有种复杂花纹的神色地毯上,砸出沉闷的声音。
巨大空旷的殿中,岳瑛因愤怒而急促的呼吸声犹如战争开始的前兆。
岳瑛站在那,气急败坏;而温希恩坐在那俯身将茶杯捡了起来,稳稳放在桌上,微皱着眉抖了抖衣服上的水,然後抬眼望向对方,坦然自若。
──如湖水般的沉静让岳瑛都渐渐冷静了些。
事实常是如此,如果一个人发火,另一个也跟著上火,那场面立刻会变得火上浇油不可开交;然而另一个的反应如果和白开水一样平淡,那不用泼,只是看著火气也渐渐降下来。
更何况这看似一串逗人玩似的不疾不徐的动作,如果还大吵大闹,那么和发疯有什么区别。
岳瑛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减缓了速度。缓了一会也面对面的坐了下来。
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了会儿,也不算看,因为岳瑛是个瞎子。
温希恩把倒下的凳子扶了起来,然后把凳子往岳瑛那边挪了些,中间隔着一个凳子,认真把碗筷摆放整齐,无奈的注视着岳瑛。
问:“怎么了,这么不高兴。”
岳瑛冷笑了下,冷俊高傲的脸上是一股子的戾气,说:“她们笨手笨脚,我训她,关你什麽事。”
岳瑛发脾气从来都不需要理由,他想对谁发脾气,就对谁发脾气,就算忍不了也给忍着。
“她不是按照你说的做吗?”
“那又怎样?!她走路跟爬似的你没看见!?我一个瞎子都感受到了!”
岳瑛怒气冲冲。温希恩却微微笑了下,还来不及说什么,岳瑛却火气直升不耐烦起来,起身把刚扶起来的凳子又踢倒了,吼道:“你个臭和尚少他妈在那再瞎扯!她你什麽么人你替她说话!?啊?!你他妈老得寸进尺不识好歹的管我是什么意思!嫌我训她?!关你屁事!我就是看她不爽我训她怎么了!我不仅训她!我还要杀了她!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啊!”
温希恩被岳瑛这个大嗓门给惊到了,楞楞的看着被踢倒的凳子,一时间没有更多的动作或反应──甚至没看岳瑛。
岳瑛眉头拧的更紧了,冲门口大吼了声“来人!”,在丫鬟匆忙惶恐的推门进来后又吼:“死了是吗?不会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