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第一次在内景里看见织田美秀时不同,此时的织田美秀,虽说相貌是依旧美丽,但状态上却比之前精神许多,脸上也焕发着奕奕光彩,本来弱不禁风的身子,现在也滋润丰满了不少。我注意到织田美秀的脚下好像踩着什么东西,仔细一看才发现,应该是一朵红色的云气。
织田美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薄唇紧闭,口中却哼着小曲儿,而她看向我们母子的眼神里,充满着挑衅。母亲并没有被织田美秀此时的气势所威慑到,她冷静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古怪女人,用带着嘲笑意味的话语跟对方说道:
“金毛犼,变作她的样子,很有趣吗?”
虽说我已经知道了眼前的织田美秀其本相乃是一只金毛犼,但在心里依旧是无法将两者联系到一块儿。
金毛犼听到母亲的话后笑意更浓,随后她一只手指着我,开口说道:
“不是我要变成这副模样,而是他的父亲让我变……”
母亲突然沉默不语,她眉头紧锁,拉着我的手比之前力气大了不少。
金毛犼见状则继续对母亲挑衅道:
“呵呵,妒忌吗?你嫁给沈焕几十年,却始终代替不了织田美秀在沈焕心中的位置。”
突然,母亲松开了我的手,她只身一人走进金毛犼的面前,她们彼此距离之近,双方的鼻尖都快碰到了一起,我本想提醒母亲,金毛犼的脚下有禁制咒术,可刚准备开口,却看到母亲的脚在踩入金毛犼脚下的红色云气之中后,并没有被禁制咒术所吞噬掉腿上的皮肉。
我也尝试学母亲那样朝着金毛犼走近些,结果却在金毛犼的脚下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气味,那是靖仔的味道,丹气的独特药香,我这才恍然大悟,于是冲着金毛犼大声喊道:
“原来,你之所以会主动将被你炼化后的随侯珠交给我,就是想通过随侯珠吞噬掉公孙靖,你知道公孙靖是个炼气士,他定能懂得如何运转随侯珠的丹火,一旦他敢动用这股丹火,就会被这股丹火所反噬,最终也只能化作丹气并与随侯珠的丹火融合在一块儿,这样的话,你就能通过全新的力量挣脱封印,对吧?!”
金毛犼并没有直接回应我,而是冲我鬼魅的笑了一声,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畜生!”
我一边冲着金毛犼大骂一声,一边抬起拳头就像对其脸上招呼一拳,虽说非到万不得已,我是绝对不会主动大女人的,但这东西只是变成了女人的模样,又不是真娘们儿,打它,我是一点也不会手软,更不会有一点犹豫。
可母亲一转身,直接抓住了我的拳头,她和蔼的抚摸了一下我的脸颊,并在对我说了一声“听话,咱不着急”之后,便再次转过身看向金毛犼,我注意到母亲的眼神与往常十分的不同,那双清澈的双眸里,没有了平时的那种亲和感,反倒是充斥着一股杀气,对,没错,就是杀气,这种气息极其浓厚,却又隐而不发,即使是我,在感受到母亲身上的杀气之后,也忍不住打了一下冷颤。
就在我以为母亲即将对金毛犼做出什么暴力的举动时,母亲却突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她笑得是这么的灿烂,笑声之中透着一种释怀和嘲讽,强烈的笑意使得母亲的眼角挤满了鱼尾纹,她就这么看着金毛犼,对其嘲笑道:
“刚刚还觉得挺像的,可凑近一看啊,你一点都不像她,你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沈焕心中的她是怎样的,所以你怎么学都学不像,不仅不想,还越看越丑……”
说着说着,母亲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随后,母亲用着冰冷的语气继续对金毛犼嘲讽道:
“畜生就是畜生,怎么装都成不了人!”
金毛犼瞪大了双眼,很明显,母亲的这几句话彻底刺痛了金毛犼的逆鳞,只见那金毛犼怒气攻心,满脸爆红,对着母亲发出一声震天响地的兽吼,我捂着耳朵,看到母亲面对着金毛犼的怒相却依旧风平浪静的站在原地,彻底被母亲激怒了的金毛犼不停地朝母亲张牙舞爪,却因为禁制犹存而无法逾越而出,随后母亲回头招我过去,我刚走到母亲身后,只见母亲突然侧身展开左右手,右手一指弹在金毛犼的眉心上,左手一指弹则在了我的眉心上,紧接着,周围的一切都在快速移动,我感觉自己好像站在一个火车月台上一样,愣眼看着时空如列车一般,在我面前快速飞流而过。
接着又一个突然,时空停止了流逝,我发觉自己走在一条小巷里边,周围都是青砖瓦房,直到我渐渐冷静过后才明白,这里竟是我儿时住过的地方,一个国营饲料厂的生活区,父亲曾在这里当过科长,我五岁以前,曾和父亲一块儿住在这里的一间平房里,奇怪,我怎么现在才想起来,还有,我怎么完全想不起来,母亲那时在哪儿?
“小放~”
母亲的声音在不经意间浮现在去耳边,我四处张望,却又看不到她,眼前只有高耸的房屋墙壁,而且巷子里的墙壁似乎会生长,它们越来越高大,巷子里的路也越来越长,直到我低头看见自己的身体正在缩小,衣服也变成了童装,这才意识到,原来真正在变化的人,只是我而已,是我在逐渐变回儿时的模样。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