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连续几日,不知从哪飞来一群鸟,在城区的上空盘旋了一圈又一圈,密密麻麻的,远看像一团乌云,直到县衙的官兵用洋枪打了几只下来,这群鸟才飞走。
人们看了看地上那几只死鸟,发现这种鸟的脸竟长得像人脸一般,青铜色的鸟喙扁得如人的嘴唇,体型和野鸡差不多,全身羽毛成棕色,一对大得不成比例的黄皮弯钩利爪,一条长而弯曲的尾巴形同狗尾,有个围观的小孩好奇地用手指戳了戳一只怪鸟,没想到这鸟没死透,脸突然朝着他诡异地笑了起来,还发出“嘎嘎”的鸣叫声,吓得那娃娃哭着跑开。
从那以后没多久,城里城外的水源就莫名其妙的被污染了,无论是泉水还是井水,都变成墨汁一般黑,还散发着阵阵类似腐肉的恶臭,江水也是如此,宽阔的江面好像一条条黑色的绸带,把寻城死死的围住。黑水流过的田地,庄稼日益枯黄,人们只好纷纷拿桶到外地驮水回来。
可这么来回折腾,既耽误干活又耗费体力,南方的夏天又热又闷,驮回来的水有时还没到寻城地界,大家伙就喝得见底了。百姓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试着将黑水煮沸了再喝。
这黑水煮开了之后,臭味确实淡了很多,颜色也变得如泥灰一样,喝起来略微酸涩,一时间倒也没毒死人。没办法,日子总得过,生活怎能缺少水,所以越来越多的人都大胆地喝了起来。
可还没等到县衙的官员查出水污染的源头,喝了黑水的百姓就得了怪病。病人的皮肤如糯米纸一样透明,透过皮肤,体内的血脉、肌理和内脏甚至骨头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一颗苹果大小的心脏“砰砰”地撞着胸口,仿佛随时会蹦出来,双眼也红肿得像金鱼眼。得了怪病的人平日里茶饭不思,日益消瘦,没日没夜地朝着何府的方向跪拜,嘴里反反复复地哼着四姨太唱的那首歌谣,直到身体也化为黑水死去。
说来也奇怪,何府上至老爷何大勇以及他的夫人们,下至管家、仆人,似乎已有几个月没人在城里见过他们。衙门里的巡检带着两个官兵去往何府调查,发现那里门窗紧锁,没有了往日的繁华和喧闹的人声。巡检在大门外又拍又喊老半天都无人开门,仿佛这里一直以来都是个被废弃的空院子。
“好像……好像有敲鼓声!”
一个官兵略有怀疑的说道。
巡检把耳朵贴在门缝上,隐隐约约确实听到一阵阵敲鼓的声音,这鼓声不快不慢,而且还有人打竹板配合。
巡检:“操,外面都成什么样了,这些富人还在里面唱大戏!”
这巡检是贫苦出身,能干上这个从九品的小官已是不易,所以向来都是恨人有笑人无,每日骂得最多的就是这些有钱人。官兵们跟着他绕着何府外面一路摸索着鼓声的出处,直到后花园的位置,发现那的鼓声最响亮也最清晰。
“就是这!”
说完,巡检便和两个官兵翻墙进了去,可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出了一身冷汗。
只见周围的植物早已干枯,黑水的臭味从花园中心的大井里冒出来,弥漫在空气中。成百上千的人面鸟正从府里各处叼来一根根、一块块人骨,在荷塘后面的空地上用这些人骨筑起了一个硕大的巢,白花花的人骨被怪鸟镶嵌在巢中时,互相碰撞发出像竹板敲打的声音。
这鸟巢大概有两个牛棚大小,估计两米多高,鼓声就是从那传出。
巡检用右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在确定自己是清醒的后,硬壮着胆子命令两个官兵和自己一起过去查看。
歪七扭八的人骨无规律的搭在一起,而骷髅头正对着这几个人,仿佛在冲他们笑。
“这……,这是何老爷的手!”
另一个官兵惊讶的说道。
巡检视线朝那官兵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鸟巢最底部有一副手骨,食指还戴着一枚金戒指,戒指上面镶嵌着一颗龙眼果那么大的紫红色碧玺。当地人都知道,这枚戒指是何家代代相传的信物,只有每一代的当家才会戴着。
几人扫视了一遍这些白骨,有的胸骨戴着女士的珍珠项链,有的头骨还有头发,上面依旧插着金镶玉的发簪,还有的一看就是仆人的脚骨,因为只有何家的仆人脚上的布鞋用银丝线绣着一朵荷花。在阳光的照射下,人骨戴的首饰闪烁着亮光,就好像是有人专门买来给骨架打扮的。
巡检透过骨缝看到巢里端坐着一个人形怪物正在闭目养神,这怪物全身长着铜钱大小的黑色鳞片,上下几颗尖如蛇牙的利齿从青蓝色的嘴唇冒出,一颗长在胸外的心脏正在有节奏地膨胀,收缩,随之发出像是敲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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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四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