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等什么?还能喘气儿的,趁现在!快点!”
就在窥窳把如鸽子大小的红尘凤凰握在手里捏碎之后,数十缕金色的丝状光辉如流星一般从我眼前掠过,紧接着,我看到即将走到我跟前的窥窳突然双手捂着眼睛痛苦的吼叫起来,滚滚鲜血从它的眼窝与手掌直接的缝隙里垂流而下。
接着又是百缕金线从远处飞来,一缕缕半寸长的金丝光线全数扎进了窥窳被我刚刚灼伤的皮肉之中。宁子初从远处冲来,脸上淤青的一大块儿,左眼红肿得像个灯泡,他努力的把右眼撑到最大,左手不停从右手的灯光里拨出几十缕落蕊流星,朝窥窳身躯掷去,窥窳被落蕊流星刺中的皮肉,正一块儿的变得褶皱枯萎。
窥窳朝天怒吼,它将自己已经枯萎的眼珠抠去,其胸膛上的随侯珠抖动得更加剧烈,空洞的眼窝顿时重新长出了新的眼珠,而后它笨重的朝宁子初跑去,边跑边用双手扯下自己身上那些枯萎的血肉。
“不好!它的痊愈速度在加快!”
我看见窥窳身上那些大小各异的窟窿不到十秒的时间竟已全部长出新的皮肉,心中不由得一凉。于是我以纵云飞梯大步朝着窥窳身后追去,随着自己胸口一股寒流涌出,我立刻将呼出的胶蓝寒香用蒲扇扇向窥窳的脚下。
十步寒霜如淡蓝色的凛冽寒风,迅速在窥窳脚下凝固成冰,冰面不停的在其脚下扩散,当冰面触碰到窥窳脚底之时,冰面开始极速向着窥窳双腿蔓延,直至将它双腿膝盖以下冻成与地面寒冰相连的冰柱。
此时我与窥窳的距离恰好维持在十步之内,而那窥窳和宁子初之间,却只有不到两尺之距,这个怪物,不只是愈合力,它的反应和行动速度都越来越快了。
可洞穴之中水分稀少,十步寒霜所凝结的冰面比我预想的要薄得多,我还没来得及喘上几口气,冻结窥窳双腿的冰面便开始出现裂纹。窥窳奋力的甩动着自己的两只大腿,封住其小腿的冰柱正一点点的崩裂,我的脑子依旧剧烈的胀痛着,一时间想不出半点折子,只从窥窳背后看到一个发着蓝光的螺旋桨形物体将窥窳左肩斩开一个宽阔的缺口,宁子初的蓝月飞刃就这么从我头顶飞过,顺带卷起一阵寒风。
“回来!”
宁子初大喊道。
窥窳庞大的身影挡住了我的视线,我虽看不到宁子初,却能感受到刚刚从我头顶飞过的蓝月飞刃在宁子初的呼唤下,迅速折返,又一次垂直飞过我我的头顶。就在诉旋转的蓝月飞刃即将靠近窥窳后背之时,窥窳的身体竟然三百六十度扭转面向我这边,还没等到我在惊讶中回过神来,窥窳的双手已经合十将蓝月飞刃接住。
就差不到一寸,就差不到一寸的距离,宁子初的蓝月飞刃就能将窥窳的头颅斩成两半!尽管窥窳的双手被蓝月飞刃切得鲜血淋漓,但它似乎并不在乎,反而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露出一副似怒似笑的怪异神情。
窥窳脚下的冰面,裂缝越来越大,它“哼”的一声,小腿上的冰便被它踢碎,双腿成功从十步寒霜挣脱开后,它的下半身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两条大长腿自己向后转动,将上下身躯复位。正在这时,窥窳手中的蓝月飞刃突然消失,眨眼功夫,又有两个蓝月飞刃从它的身后左右飞来,可窥窳好像早有感应,它原地一个凌空后翻腾出空间,让两个蓝月飞刃径直冲我而来。
我连忙将身体后仰,惊险躲过这两个“无人机”的盲目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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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起来!”
宁子初冲我大喊。
我看到洞穴上空,那两个蓝月飞刃从中掠过,起身时,那宁子初已来到了我的身边,他右手持灯,操纵着两个蓝月飞刃与那窥窳纠缠,可此时的窥窳,纵使是手脚被飞刃所斩断,也能在顷刻间重新长出。
我对宁子初说道:“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要么斩下它的头颅,要么摘下它胸前的随侯珠。”
宁子初没有回话,我才反应过来,他此时已累得单膝跪下,耳朵和鼻孔都在流血,右手还在高举着操纵两个蓝月飞刃对窥窳的持续进攻。
洞穴之中,南宫藜的阮琴之乐再次响起,我看见南宫蒲在远处将南宫藜抱在怀里,南宫藜的嘴角还在滴着血,她眼神坚毅,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纯熟的拨动着新颖的曲目。
阮琴的旋律快慢不定,时而像千军万马,时而又似云川孤影,我虽听不出曲目玄机,但却能感受到隐藏在这弦乐之中的层层杀气。阮琴是旋律好似无形剑气,冲向窥窳的过程中,斩破一切岩石阻碍,并在地面上划出一道道细长的沟壑。
呼吸之间,成百上千道无形剑气斩向窥窳,刺破它的身躯,斩破它的筋骨。我也不敢闲着,朝着窥窳大步向前,横向一招大鹏冲天,纵向又一招狭路一刀斩,两股气流似脱鞘刀罡,互相交叠成一个十字,对着窥窳的两丈肉身砍去。
眼看十字气流就要斩到窥窳,可就在此时,窥窳突然仰天高吼,它的身体迅速愈合的同时,身上发出一缕缕紫色的烟云,紫色的烟云越来越多,最后犹如锅炉爆炸时所释放出来的蒸汽那般崩漏,一股奇怪的热流冲向我们,我闻到一种异香在空气中逐渐蔓延,像是炖肉的香味儿,又有点接近麝香和药香的混合物。
紫色蒸汽的急促气流停下之后,窥窳的身躯再次发生了变化,它变得又瘦又高,皮肤带着一种无血色的白,头上的赤发长至腰后,双手似虎爪,双腿从膝盖以下变得像鸟足,尤其是双脚,看着像跟老鹰的鹰爪似的,它的脸庞棱角分明,头上的犄角又长长了许多现在至少有三尺多长,它抖了抖肩,身后的一对翅膀骨架顺势展开。
确实是一对翅膀骨架,骨架上没有一丝血肉和皮毛,形色枯白的,却能有力的展开。窥窳的眼睛不再发光,反倒是它的额头,一颗发展白色光辉的珠子嵌在了它额骨之中,好似还长着上下眼皮,再看它胸膛,随侯珠吊坠已经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