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狼狈为奸

引虫师 梦中羽 3761 字 1个月前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几个人在托甲镇上采购一些物资准备启程,也许是被雷夜折磨惯了,镇上的百姓并不像我们这般无精打采,纵使前一晚雷雨交加个没完,新的一天到来后,百姓们还是该干啥就干啥,毕竟日子总得过下去,只是这镇上的街道不出所料的一片狼藉,许多楼房的墙壁上又多了几道雷击所导致烧痕,痕迹上边还散发着一股新鲜的焦糊味儿。

前方路途遥远,不宜采购太多东西,一来耽误行程,二来会加重行动的负担。接下来的路况更加糟糕,车是开不进去了,于是我们在多吉的帮忙下,租了两辆用驴拉的木车,好在韩烎曾经养过驴,知道如何赶驴车,算上多吉,两个“司机”也就凑够数了。我们坐在驴车上紧跟着多吉的指引,沿着托甲村前方不远处的河流岸边一路逆行而上。

头三个小时,天空格外的晴朗,驴车虽然走得慢,但没有了坐汽车时的那种让人抓狂的颠簸感,路上我们有说有笑,多吉还讲了几个他以前的小故事给我们解解闷,故事的内容无非都是一些什么遇见野兽怎么逃跑,看见了夜叉训鬼魂之类的,真不真实我可不敢打包票,但多吉要是汉语再好一点,绝对能当一个出色的说书人。我们刚想感谢老天爷的慈悲,结果天空又下起了小雨,离开了河岸,我们的驴车行驶到了一条非常不起眼的小路径上,路上两边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偶尔能看见一些小型灌木,风景是真的美,可路也是不好走。

这条小路顶多只有一米多宽,看着不像人工所开之路,从路面上那些深浅不一的车辙痕以及驴蹄子印记迹来看,这条路应该是由常年来往而过的驴车所压出来的,据多吉所说,他所知道的,至少在三百年前这一带就经常有采药人出没,这条小路在这几百年来,就是过往此地的采药人专用的“官道”。雨势虽然不大,但是路面上的泥土很快就被雨水所浸透,坑坑洼洼的路面扽得我们的屁股在车后边一会儿高起,一会儿低落,要不是我屁股肉还算厚实,估计尾巴根儿早就被这路面给磕碎了,我苦笑着抬起头,往阴霾的天空看去,对苍天不由得感叹道:

“还真应了那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雨势在三个多小时后褪去,天空又开始渐渐放晴,多吉看着我们脸上已显出疲惫之相,遂决定暂时停车休整,我脱掉闷气的雨衣,和大伙儿一块儿坐在一片青苔丘原之下,吃点牛肉干果腹,为了减轻行装,我们没有带饮用水上路,此时的身体已经几个小时没有摄入水分,脑袋都有些疼起来,多吉见状随手从一块大石头上扒下一块儿青苔,然后双手像拧毛巾那样,把青苔里的水分挤到自己的嘴里,我们有样学样,也在自己周围的石头上扒下一块儿青苔,然后用力一拧,一股清澈甘甜的水流顷刻间涌入我的口腔之中,这水我闻得出,比市面上能买到的还要干净,而且有一个淡淡的草野清香,清凉的水露瞬间唤醒了刚刚还困在疲惫之中的我们。

南宫蒲也是过于贪恋青苔水,一连扒下了好几快青苔,使劲儿往自己嘴里挤出水来喝,结果没等到一个小时,他的膀胱就存满了尿,为人脸皮还薄得要命,非得跑得远远的才能方便。我们本来已经准备再次启程,结果这货上完小号上大号,可我们一连等了半个小时还没见南宫蒲回来,大伙儿开始担心起来。

“应该就在东北方,我去找找看。”

南宫萍说道,她对南宫蒲的生活向来如同母亲一般的关照,我们也没打算拦着她,可南宫萍刚准备动身,我们就听到东北方向传来了南宫蒲的呼救声:

“救命啊!快来人,快来人啊!快来救救我!救救我!”

呼救声确实离我们不远,即使是不用听字门的方法,我们也很快就找到了南宫蒲,此时他的整条右腿几乎都陷进了一个沼泽潭里,看见我们赶来后,南宫蒲红着眼眶大声高喊,那呼救声比之前遇见的野驴还大,我们手拉着手搭成人链子,最前头的当然是南宫萍,她紧紧的抓着南宫蒲的左手,多吉则站在最后头,这泥沼确实有劲儿,要不是看着还有多吉这个普通人在场,我都想动用内息了,不过,我已经感知到,为了救南宫蒲南宫萍和南宫藜确实都动用了自己的内息,所以不一会儿的功夫,我们救成功将哭哭啼啼的南宫蒲救了上岸。

韩烎一屁股坐在长满苔藓的地面上,喘着大气对南宫蒲埋怨道:

“蒲大少,你小子以后有什么屎尿屁都给我憋着,这还没到巨碑村呢,老子就差点被你虐死!”

南宫蒲清了清嗓子,他故做镇定的指着沼泽旁的一束花说道:

“这花挺香的,所以我才蹲在着花旁边拉屎,没想到蹲着蹲着,脑袋就晕乎乎的,然后身子也变得软软的,我想站起来,结果身子开始不听使唤的往后仰,然后脚就不知不觉的踩到了沼泽里……”

我看着南宫蒲所指着的花,那是一簇长在沼泽边缘的野花,叶子趴在地上,五六根细长的花竿子竖得高高的,竿子顶端的花朵有点像绣球花,但没那么大,也是由几十朵小花组合而成,最顶端的花朵是深粉红色的,长得偏下是花朵颜色则渐渐变淡,最下端的花几会都是白色的,这些花看着确实还挺好看的,随着雨后清风的拂过,阵阵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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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吉看到这株花后,解释说这种花叫“日加”,毒性非常大,无论是野兽还是牲口都不敢吃它,一吃必死,但是这种毒草的根却可以入药,而且这种花的花香人若是闻久了脑袋就会发晕。其实在多吉介绍这种花草之前,我已经差不多知道了这是什么植物,这都多亏了老爸书房里那些千奇百怪的书籍,多吉口中的“日加”翻译成汉语就是狼毒花,顾名思义,狼吃了这种花,它也得毒死,这种花的根部不仅可以入药,早在唐朝时期,文成公主入藏后,她带领着当地民众一块儿研发,终于摸索出了用狼毒花的根茎为主要原料所制作而成的纸张,这种藏族纸张至今仍是制作藏传佛教经书的原材料。

整顿休息加上救援南宫蒲,前前后后终究还是花费了不少时间,再次启程已是下午,刚刚回暖的气温随着太阳的西偏而开始缓慢下降。还没回过神来的南宫蒲坐在驴车上抱着葫芦发着呆,高原上的氧气含量本来就不浓,刚刚那次“拔河”又让大伙耗费了些许力气,于是,我们几个就这么坐在车上也能睡着。

等我醒来时,天色已入黄昏,前方的苔原边际之上一片晚霞红光。由于苔原地区环境湿度偏大,又找不着干牛粪和枯枝当燃料,我们只好抱团取暖,从托甲镇出发之前,我们带上了几个手电筒,还有自热暖水袋,此时也得以即将派上了用场。眼看这太阳即将被地平线吞没,四周不时的飘来狼毒花的花香,这气味闻久了确实感觉身子发软,我们本想继续赶路,可两头驴却突然“呼哧呼哧”的叫唤个不停,任是多吉和韩烎如何抽打,两头驴子就是不再走了,甚至还想掉头往回走。

动物的感知能力远远不是我们人能够比拟的,我们这几个人都修炼过专属于自己的感知力,都能察觉到这两头驴明显是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强烈的求生欲使得它俩变得焦躁不安。

“有东西过来了,还不少!”

南宫蒲紧张的说道。

南宫藜侧耳倾听周边之后,谨慎的对我们说:

“是犬类,听着像狗,很大的狗。”

就在南宫藜说完话不久,两头拉扯大驴彻底罢工了,我们不给它俩回去,那它俩就干脆杵在原地不再动弹。

此时的夕阳之下,有个影子正站在前方,宁子初拨开我和南宫蒲,眼睛看着那个影子许久,他说道:

“是獒,一条藏獒。”

只见那只藏獒趴在我们前方的路面上,看它的样子,像是受伤了,莫不是被什么东西给伤着了?

帮我们赶车的多吉走下车,我和宁子初一块儿跟他走上前去查看,眼前的这只藏獒头大如狮,体型就像一头小牛犊,它的毛色发灰,深灰蓬松的皮毛在夕阳的照射下反射出一种奇怪的紫色光泽。这只藏獒就这么趴在路面上,嘴里“咕噜咕噜”的低吼着,皱皱巴巴的大脑袋无精打采的垂在地上,向上反卷着的长尾在它看见我们到来之后就不停地左右摇晃。

我看着这只大獒犬,疑惑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