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是国母,莫说这宫中的皇子,天下万民,哪个不是您的孩子呢?”
“至于嫡庶........”
她毫不忌讳地指出:“你也是庶出之女,如今不也贵为皇后吗?”
“臣妾听说,人越渴望得到什么,便越要宣之于口。”
“你这样刻意强调嫡庶尊卑,是对自己的出身不太满意吗?”
宜修听到她左一句嫡出,右一句庶出,人都要炸了。
“放肆!”她一掌拍在石桌上,
猛地起身,却顿觉眼前发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安玥心说,这人衰老了就是不禁气,容易脑溢血。
嘴上却还是不饶人,边上前扶人,边念叨:
“瞧你,年纪大了就少动气。”
“再说了,佛家讲究心平气和,佛祖面前切忌心思浮躁,你可得冷静点,不然今儿的香又白烧了,师太要给你敲多少天的木鱼才敲回来这些功德。”
她只是一个没脑子的嫔妃,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又有什么错呢?
宜修看着靠近的安玥,心底猛然升起一股子寒意。
“让开!”
话毕,一把推开了她伸过来的双手,拂袖而去。
如今这禅院内四下无人,
再晚点,她都担心胆大妄为的李氏要将她害死在这里。
安玥看着落荒而逃的宜修,无奈摇头。
跑什么呢?她不吃人的啊!
快步走回大殿,宜修才松了口气。
从前只觉得李氏虽然愚蠢,但心性还算纯良,没想到竟也和年氏一样,存了些大逆不道的心思。
就在她缓口气的同时,江福海带着一个小太监迎了上来。
“娘娘方才去哪了?让奴才们一顿好找。”
他虽然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呆脸,但说话的语气却有些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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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修摆了摆手,丢脸的事,不欲多说。
“皇上呢?”
江福海回道:“皇上原本想邀您到凌云观探望舒太妃,派人寻了一遍未果,便自己去了,让娘娘在寺中妥善安排一众妃嫔的膳食。”
“这会御驾约莫都已经到山上了。”
宜修闻言点了点头,心中思量着皇上为何忽然有了这样的雅兴。
望见不远处的清凉台,才恍然他许是触景生情,因为前一年发落了果郡王一事,而心有愧疚。
妃嫔的膳食,自然是不需要自己多费心思的,甘露寺的师太和姑子们自会安排。
稍顷,她又觉着有些不对,问江福海:
“剪秋呢?”
她都出来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剪秋过来伺候。
心中也有些后悔,方才跟师太密语之时,没有留她在身边伺候。
如若不然,也不会在李氏面前落了下风。
提到剪秋,江福海罕见地变了脸色。
“剪秋她........”
原本受了气就心情不好,宜修见他吞吞吐吐更是忍不住训斥:
“说话就说话,支支吾吾地做什么?”
都是自己身边伺候多年的老人了,怎么还能做出这样的不稳重之举?
江福海遭了训斥,也不藏着掖着了,一股脑地将事情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