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心生不解,太后适时解释:
“事关皇嗣,哀家不得不再三审问安氏身边伺候的人,从宝鹃的手里拿到了这张方子。”
在四大爷的注视下,她顿了一瞬,才接着说:
“安氏怀孕前,孕中保胎一直都在服用。”
如果是这样,那安氏的胎,必然和这个方子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四大爷神情未变,淡淡回道:
“皇额娘既然早便得到了方子,想必是已经找太医看过了。”
脸上的风平浪静并未直达心底,相反,怀疑和忌惮已然肆虐生长。
皇额娘许久不理六宫事务,竟然还能瞒着自己,在紫禁城和圆明园之间,有这样的势力来往和手段,怎么能不让人心惊?
如此想着,但他下意识地不愿将内心的想法表达在脸上并示于人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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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竟能疑心至此。
她点头,接着说出自己早已调查出来的结果:“哀家让章太医看过了,确实是张调养身体的方子,对女子来说,亦有诸多好处。”
四大爷闻言反问:“既然是好的方子,那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心中其实很是不耐,
妃子孕育怪胎,那是不祥的征兆。
安氏生产当日的情景,他一点都不想回忆。
太后自然知道他的这个想法,所以没再继续说安氏,转而提起了皇后和剪秋。
“皇帝临幸一个宫女,原本并不是什么大事,可为何是皇后身边的剪秋?”
四大爷眸中闪过一抹幽深,为何是剪秋?
他承认都是蛇毒惹的祸,那日的剪秋实在太美太温柔。
蛇,主淫。
那日他被毒蛇咬中私密之处,禁卫军被下了死命令,并未传出去半分。
是以,外人只知道剪秋因救驾有功而获宠,却不知道到底是何功。
他也不愿再提起那等窘迫之事,便随口应道:
“当日儿子一时冲动,念在她是皇后身边的人,才动了恻隐之心。”
太后摇头,她了解自己的儿子,一个对容色有着极高的要求的男人,又怎么会忽然看上姿容平平的大龄宫女?
世上的男儿都是好色的,皇帝更甚,
如若不然,就不会对李金桂和四阿哥不闻不问,也不会只见了纯元一面,便要进宫求了她做嫡福晋。
“剪秋三十有余,比齐贵妃还要大上两岁,皇帝不是随意之人,当真从未发觉其中的古怪之处吗?”
见四大爷皱眉不答,她只好自顾自地说下去:
“哀家见过剪秋多次,相貌平平,只勉强算得上清秀,可这次回来,她的样貌,却比从好了不止一点,皇帝也从未怀疑吗?”
眼见剪秋的话题绕不过去了,
四大爷不耐地回道:“她从前做着伺候人的活计,如今成了主子,容貌心性,自然是有变化的。”
太后依旧摇头,
“君恩雨露是养人,但不会让人从头到尾,像换了个人一般。”
越说越是离谱,再说下去,又要多出怪力乱神的邪祟来。
四大爷抬眸望向她:“那皇额娘的意思到底是?”
“是这张方子。”太后语气极其笃定。
“哀家问过景仁宫的下人,剪秋和皇后,先后用了这张方子。”
听到这个结论,四大爷轻捻念珠的手终于停了下来。
人在无语的时候,是真的想笑。
“皇额娘方才不是说,方子没有问题吗?”
“方子既然没有问题,又岂能生出这许多事端来?”
却不想,太后依然笃定地回道:
“方子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不愧是上一届宫斗冠军,如果安玥在这,肯定要啪啪给她鼓掌。
不过,即便猜测出问题又如何呢?
世间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事情,一张方子三种效果,四大爷一个字也不信。
“皇额娘病糊涂了。”
若不是犯了癔症,怎么会说出这样子虚乌有的事情来。
太后见他半点也不信,急了,
“那皇帝当也不疑心齐贵妃吗?这方子可是出自长春宫。”
四大爷脑海中闪现过李氏年轻和近年的容颜,好一会才回道:
“额娘实在多虑了,李氏虽蠢,但从未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