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俩人都不再说话,默默地前行。
“心洲,说句笑话,你知道我被救出来时有多么尴尬吗?”
方永智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笑容。
“什么尴尬?”
“我父亲把我从废墟里救出来时,我身上一丝不挂。”
“啊?智哥!”
“我那时已经十四岁,身体开始发育,下面的毛已经像韭菜一样成片了,密密麻麻,你知道,农村生活条件艰苦,什么都很简陋,穿的更是奇缺。所以,我从小就没有内衣内裤,根本不知内衣内裤是何物。”
“这么一说,确实尴尬。后来呢?”
“我姐找来一件衣服,披在我腰间,算是帮我临时遮挡一下。四周全是废墟,我的衣服早就不见了。”
俩人这会儿快走到站台了。
小站不大,只有一栋灰色的站房,是小平房,西面的外墙上明显有一道裂缝,不过,这房子因为是砖混结构,强度高,并没有在地震中倒塌。而村里的房子大都是砖石结构或者用土坯垒的墙,没有抗震能力,不堪一击。
方永智和江心洲走到站台上,在站房前溜达着。站台的工作人员和方永智打着招呼,虽然工作人员换了一茬又一茬,但对村民一直很友好。以前方永智没去县城读书时他经常跑到站台上来玩,看站台上的工作人员指挥列车,看他挥动手中的旗子,给列车发出启动的信号。
这时候,太阳已经从东边升起,金色的阳光照在铁轨上,洒在站台上,到处熠熠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