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小型辩论会正是围绕着开渠一事展开的。但辩论的前提却是抛开了天象预示一条的,只就开渠得与失本身各说各理。
“陛下,若是开渠,动辄上百万民壮,这所需费用极高,若是耗尽内府钱粮,如遇去年天旱之灾,如何赈济?是故,臣以为不动为好。”杨素仍然坚持自己的主张,其反对的根本原因怕晋王因开渠成功后做大势力,威胁到太子杨勇的储君位置。
“父皇,儿臣也认为该放一放,待再过几年,府库充盈后再动不迟。”杨勇赶忙跟着杨素说道。
“高爱卿今日袁天师那里有何说法?”文皇听了杨素和杨勇的意见后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转头问着高熲,因为正是自己派高熲前去拜会的袁天罡。
“陛下,老臣午后见过了天师,天师言说顺其自然,当多思开渠之利弊,天象变换与否不必多虑。”高熲轻声答道。
“嗯!天师之言有理,天要下雨刮风打雷闪电既由不得人,便随他去。只是越公说的极是,这耗费似乎太过大了,怕是这几年的积蓄都不够用的。”文皇回到开渠本身开销这块说道。这也是他最难办的地方,倒是组织百万民壮反而容易。
“父皇,儿臣以为这钱粮倒不难筹集,难的是来自渠道所经之地乡绅士族的阻挠,毕竟开渠要占用大量的良田,甚至会动到其庄园和祖坟宗祠迁移。而这些望族身后便是诸多藩镇门阀势力。”杨二开口说道。
“是啊!牵一发而动全身啊!殿下此事还需慎重。”宇文述也有些担心开渠引来的诸多问题,也劝杨二再多想想,免得适得其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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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你们两兄弟去后宫给母后请安去吧!此事朕还要三思,众爱卿自回吧!”文皇此时心绪已乱,便要结束此次商议。
“陛下,臣等告退。”高熲、宇文述和杨素三人只能施礼后退出书房,往宫外而去。
刚待走出文和殿,杨素转头看向高熲略带愠色小声问道:“高相既知开渠耗费巨资,恐拖垮我大隋经济,更何况必然挑起士族大家反对之声,朝中多有大臣来自燕赵之地,何不出言阻止晋王莽撞行事。”
高熲跟上杨素,苦笑着答道:“若是本相没见过那广通渠,必与越公一道劝解陛下,阻止开渠。但广通渠开数月,已然使潼关到京城一线成为繁茂之地,生机勃勃。可见加强河运漕运建设终究利大于弊,早晚施为。今有晋王千岁牵头来作,其心可赞。但有千般阻碍亦有晋王出面解决,有何不可?老夫老矣!若在有生之年看到贯通南北的永济渠通航也是幸事一件啊!”
“若是激起民变,祸起东墙,你我岂不成为大隋罪人!哼!”杨素听了高熲之言,不由怒从心起,丢下一句话后拂袖而去,不再理会高熲二人。
“老太傅,你看杨素老儿莫不要被气死!如若是太子杨勇有本事,也不至于事事劳他操心了。”
“呵呵!高相啊!老夫何尝不为晋王殿下操心啊!还是你好,不偏不倚,谁都不向着,倒是省心不少。”宇文述揶揄着说道。
“呵呵!那是托陛下之福,不过陛下也与我等一样逐渐老迈了,若是今后太子晋王两党争将起来,老夫死不足惜!只可惜届时天下才是真的大乱啊!”高熲仰天长叹道。
“既然高相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老夫倒要问上一句了。”
“老太傅莫在讲了,但有陛下在,高某定然中立,全力为陛下办差效力。”高熲打断宇文述的话说道。
“呵呵!高相误会了。如今太子在内而强在外则弱,吾主晋王则外强而内弱。太子势力不出京城,而吾主拥趸遍及大隋。不说其他的,就说吾主已手握不少于60万精锐大军,一次西征,一次北袭,两次大胜,震惊天下,足见吾主兵之强将之勇。高相也是极聪慧之人,还看不出将来之势乎?”
“你,你这是---”高熲听了宇文述之言,顿时被封住了口,只瞪着宇文述说不出话来。
“对了,再告知高相一事,那燕山北平王罗艺也已交好我主晋王了,其子也在我晋军中为将。黄河以北皆在我主手中多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