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能这么说你,你……”林星火指着窗外,刚想开骂就看到付景明可怜巴巴的眼神,他将后面的话咽了下去,心疼的走到付景明身边,拿起了桌上的墨条。
付景明像似乎真的被安慰到了,他努力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声音却控制不住的有些发颤:“意料之中罢了。”
“可是他们……”
付景明在林星火的手上拍了两下,认命一般的摇摇头:“让他们说去吧,至少他们还能说的出这样的话,至少他们还都活着。结果达到了,至于功劳……云旗……他想要便拿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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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快结束吧,这地方我是一分一秒都不想待了。”林星火抱起一堆奏折,放到旁边的桌上,又伸手去拿付景明桌上的笔。
“不用,我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付景明在林星火的手上拍了下,“星火要真是想帮忙,就帮我揉揉肩膀?”
林星火只是稍稍迟疑,便在付景明可怜巴巴的眼神中败下阵来,他走到付景明身后,十分自然的将手搭在付景明肩膀上,一下下的捏着。
付景明依旧保持着批改奏折的动作,手上的笔却迟迟没有落下。
他不是圣母,云旗慷他人之慨,这笔账他迟早要算的,只是现在的时机还有些不对罢了。
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是林星火口中的助力,但作为对手,如果不是有天道的支持,那手段真是低级的还不够看。
至于如何破解天道……
付景明悄悄看了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他隐隐有了一点头绪,虽然不知道如何操作,但林星火一定是突破点。
一行人回到京城已是十一月了。
深秋与初冬的交界,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寒意,路边的树已尽数枯黄,偶尔有几片落叶打着旋儿缓缓飘落。街边的茶馆里热气腾腾,茶客们围炉而坐,品茶谈天,。偶尔有马车辘辘驶过,车轮压过石板路发出清脆的声响。
林星火身上披着付景明的狐裘,手里抱着白芷给他新添的手炉,看着街边的枯树,一点也没有觉得很冷。
他的退休假期充值已到账,接下来的日子一定会安宁。
临清的这次救灾,明眼人都能看出云旗投机取巧,付景明夜奔也惹人非议,只有林星火毫无污点。再加上在临清的这段时间,付景明有意为林星火造势,更是将那些是他的,不是他的的功劳,一股脑扣在了他的头上。
京城中的人都知道,但凭着这些功劳,皇上就必须得开恩,不说给林家众人官复原职,起码也能脱了奴籍。
林家的两个公子身上又都有功名,尤其是大公子,之前便是朝中要员,经此一难,虽不一定能回到之前位置,但也不容小觑。
贤王府的下人早早便得了消息,林星火的侧房已经被收拾出来了。
这种一回家就能往床上瘫的日子,简直不要太爽。
林星火瘫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自己怀里的兔子。
兔子的毛已经长出来了,手感上佳,最重要的是,他的过敏完全好了,就算兔子掉成蒲公英,他也不会咳嗽。
门外传来脚步声。
林星火以为是付景明,兴高采烈的刚要去迎,就发现脚步声有些不对,他侧耳又听了下,失望的瘫回床上。
一听就是林正则。
林星火的脑袋刚刚挨上枕头,就又重新弹了起来。他动作麻利的将兔子放一下,从抽屉里抓了两把艾草扔进炭盆,然后躺回床上,将自己裹好,时不时的咳两声。
林正则刚推开门,便被屋里浓重的艾草味呛得差点厥过去。他捏着鼻子往前走了两步,便听见林星火哑着嗓子问道:“兄长这时候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你……”
林星火又咳了两声,他努力的坐起身,做出一副病弱且认真的样子。
房间里的光线有些暗,林正则只能模模糊糊看见个影子。
这影子看起来很倔强……脆弱中带着倔强。林正则本来也没什么大事,现在就更是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