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马尔侧首看去，正是刚刚那自称伊桑·米勒的狩猎者，正和伙伴讲着什么笑话，同时双手拉起眼角正在扮丑鬼脸，还吐出舌头极其恶心的摇动。

“Wa~HaHa~~”

对面的鬼佬肆意大笑，其中还偶有人扭头看来，在注意到卡马尔和李先然看来的目光时，他们故作礼貌的点点头，等回过头后继续捧腹大笑。

“Sialan!”卡马尔低声骂了一句。

在千岛语里这是较为粗鲁的词汇了，明显那些鬼佬的举动让卡马尔极为反感。

他骂完之后感觉不妥，恰好留意看到李先然的目光，于是破天荒的低声补充了一句。

“那些鬼佬是过来狩猎的，离他们远点。”

卡马尔说这话时，并没有停下脚步，嘴巴也没有任何翕动。

那短促的声音也小到只有李先然能听到。

等走过李先然两三米后，他又向地面啐了一口唾沫，在看到一个踢木球的挂着鼻涕的乌咾村男童靠近大门时，顿时骂骂咧咧的喊道：

“喂，该死的小鬼，别让你那肮脏的脚踩过线。赶紧滚开！”

李先然静静看着人高马大的卡马尔冲过去，一脚踹在那五六岁的男童屁股上，将对方踢的打了好几个滚。

哇哇的哭声响起。

院子里几名坐在折叠椅上抽烟打牌的蓝眼睛，瞥了一眼。

他们那缺少灵动的蓝色眼睛里，破天荒露出嘲弄。

“哈哈哈。”

毫不掩饰的大笑声显得格外刺耳。

……

卡马尔听到了那些“蓝眼睛”的笑声，他没有回头，而是一脚踩着木球，伸手指着村落里那些看过来的老少妇女们，狰狞吼道：“过来一个人把老子的皮靴擦干净。”

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太太连忙一瘸一拐的跑来，低头给卡马尔擦干净皮靴。

“行了，滚吧，老东西。擦鞋都擦不干净。”

卡马尔不耐烦的挥挥手，转身离去。

那老太太一声不吭的弯腰捡起木球，然后朝着哇哇哭红了眼睛的男童走去。

老太太牵着抽噎的小男孩胳膊，麻木的向村内走去。

见识了这一幕的乌咾村民也都默默收回视线，继续低头干自己的事。

只是他们偶尔看向靠在基地大门抽烟的卡马尔时，这些村民的瞳孔深处闪过深深的憎恶。

……

直到李先然登船，卡马尔也没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