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身正在逐渐失去知觉。
衣物成为碍事的存在,被打湿的布料只会徒增湿度,加快风间?失去温度的速度。
茫茫大海,风间?扒着漂在大海上的李惇昰的身体,这个原本有着一身雪一般洁白羽毛的仙鹤兽人,此刻全身已是一片焦黑,看不出羽毛原本的样子。
趁着还能思考,风间?在心中向自己问道:该怎么办?
先不考虑李惇昰拼上性命也要推衍的天机,“你要拯救世界”这种没头没尾,看似很王道发展但只会让当事人摸不着头脑的难题,应该优先考虑的,是如何从这大海中脱困。
“……只有一个办法了……”
引导船只的灯塔位于曾是雪凛馆的位置,风间?记得,那附近有座通往北境的港口。
既然有灯塔与港口,那么海边必然有观测用的站点,风间?对于只能依靠他人的现状非常无力,但也没有办法。
风间?左手拿起进了水的索命铳,填装火药子弹的功能大概已经受损了,好在以血气释放的功能并未受到影响。风间?用左手高举索命铳,向天射击。
无法控制数量,一直以来都以最大功率提供术物所需的血气,核心熀源在这时也稳定地发挥了它将熀能转化为血气的力量,明亮的光从索命铳的铳口射出,飞向了天空。
“一定要看到啊……”
与核心熀源接触的血肉传来了剧痛,那仿佛是硬生生将手掌的经脉挑出后用力摩擦的痛楚让风间?差点昏死过去。
足足缓了好几分钟,风间?才颤抖着,举起索命铳,朝天放出第二枪。
“唔——!!痛死人啦啊啊啊!”
风间?痛得大叫,只有星星一闪一闪的,似在回应这孤寂的叫喊。
海面在流动。
这是正常的现象,海面一直都在流动,但风间?明显的感觉到,漂浮着的李惇昰被洋流推着走的力量变强了,变大了。
在风间?与李惇昰的下方,若是以天空为视角,便能在海洋中的发光生物的光芒中,隐约看见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急速上浮。
一颗黑色的鱼头破水而出,就在距离风间?仅有一米的位置,在被海水溅到之后,风间?侧头看去,一张血盆大口带着两排须状的鱼齿,带着嘴部上方一条发光的亮白色条纹,朝着风间?的左手咬来。
风间?丢掉了手中的索命铳,他猛然侧身,黑色木盒便从胸前的口袋滑到他的左手上,身躯长达五米的黑色鲨鱼也在这时闭合了它的巨口,在风间?身处的位置钻回大海。
风间?与李惇昰出现在了另一侧距离十米的位置。
这是风间?第一次带人进行空间移动,他能感觉到黑色木盒需求的血气直接翻了一倍,并且开始威威发烫了,但这些都比不上左手的剧痛,风间?的视线开始发黑,
“该死——”
左手的剧痛仿佛传染给了大脑,一片昏沉中,风间?的意识在边缘处挣扎。
“这就要死了,谈什么,拯救世界——”
港口的搜救船会在这时候来吗?是否有暗中保护自己的兽人会在这时出手?那能够操纵时间的龙族兽人,异星兽人又去了哪里?他会在这种时候现身吗?
一片寂静,只有水下的水流无情地宣告着鲨鱼的逼近。
“——罢了,如果你推衍而出的天机是正确的话……那我就拼一次,毕竟,拯救世界的人总不会那么轻易死去吧?”
残存的理智判断出这种方法无异于自杀,提出以黑色木盒逃跑并等待救援的方案,被愤怒的情绪驳回。
风间?一直以来都是随遇而安,总是被事件推着走,他自己心中也有一股火,特别是在每次都遇上自己处理不了的局面时,不甘与懊悔皆会为这股火添柴,让火焰烧的更旺。
风间?是自认为是一个冷静的人,但一直遇上莫名其妙发展成生死局的状况,他无法再保持冷静了。
风间?右手紧紧握住匕首,对昏迷的李惇昰轻声说道:“抱歉了,李惇昰,麻烦你……当一次诱饵。”
风间?将匕首挂过李惇昰的手臂,上泉钰打造的锋利匕首非常轻易就割开了李惇昰的表皮,鲜血开始涌入海水当中。
风间?左手握着黑色木盒,将李惇昰拉到自己身前,他的视野边缘仍然在发黑,夜晚也无法看见水下的动静,他只能靠感觉来判断鲨鱼的位置。
撕下为数不多的衣服,将之缠在手上,风间?干脆的闭上眼睛,细细感受海流的动向。
——鲨鱼就在附近,在非常近的距离,在——身后!
鲨鱼绕过了流着血的李惇昰,出现在了风间?的左侧。
风间?用尽全部的力气,将李惇昰推开之后,使用黑色木盒,出现在了离海面三米的高空。
鲨鱼也在这时从侧面出海,扑了出来,风间?出现在它的上空,左手握着撕成条的布料,右手握着匕首,扑到了鲨鱼棕红色的滑溜溜身躯上。
放开的黑色木盒扑通一声掉入海中,又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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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里为止,理智止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