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以往，身为姜家人，他绝对不会生出这样的感慨，其他几位也不会让他感慨出这一句话。

这是姜家人骨血里的傲气。

先辈在前开天，有先辈在前，他们身为姜家后代，不随同先辈砥砺前行，还敢吐出“蝼蚁望天”这话的话，那是对姜家先辈们最大的侮辱和诋毁。

但这一次，无人阻止！

大鼎和轩辕剑调动的是纯正的天下气运！

可上苍横镇下来的天威，依旧还是在一个有限范围，虽说是已经不按游戏规则了，但对于上苍的规则还是存在，这是不可争议的事实。

一个是全力，一个是犹有余力，二者的对抗产生的力量威压，仅仅是余波，仅仅是如清风拂面般一扫，却对所有生灵造成了前所未有的死亡恐慌，哪怕是他们这几人已经是问鼎天下绝巅，能够抗住而不跪，可恐慌却依旧恐慌！

这一扫，扫得姜家人失去了傲气和自信。

也扫的空空大师口中闷哼，逸散出一口鲜血。

更是扫的陈道君再无法出手。

陈道君颓丧的望着天路上那遍布苍穹的绽放莲花，一瞬间仿佛到了迟暮垂朽。

前所未有的苍老，并不是容貌的改变，而是由内而外的那股向死苍老的无力感。

“完了！完了！完了！”

陈道君一连重复了三遍，虚握伸到半空的右手却是颓然垂落。

那被气劲包裹的千米石龙，也随之溃散，漫天碎石不曾落地，便被气运和天威的余波直接化作了虚无。

而他左右横亘十千米的气劲海啸，也快速消散。

潘多拉魔盒已经打开，结局已经无法更改。

哪怕是他有冲天之志，也难挽天倾。

按照计划，天下气运确实要和上苍对抗，但那是到了踏天路的关键节点，孤注一掷的对抗。

而不是陈东为了死保姜麒麟的一缕残魂，而强行提前召集天下气运，与上苍对抗。

节点未到，对抗开始。

剩下的天路，还怎么去踏？

踏天路失去了意义，可接下来却是天下众生一同与陈东承受上苍之力的倾轧。

这不是陈道君想要的结果，纵使他谋划万千，算无遗策，也终究是算漏了陈东这一道“天地唯心”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