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啊,江远风当初给我下咒的时候,一定是觉得这血魂咒无人可破,可惜啊,他错了。不过我也得感谢他,让我的功法又进了一层。”

如果没有江远风,她根本无法在方才那般差点死去的危急关头,依靠自己,找到自己的守护灵。

有了守护灵,就代表,她以后死了,也会像祖师们一样,拥有自己不灭的神魂。

是她,带着自己走出了那样的魔障。

她沉吟一瞬,看向季泊舟,“不过,你也别怪我!”

“这血魂咒,门内教导,无法可破。这咒已经将你我二人绑在一起,必须有一个人要死。我方才也不过是将那个要死的生辰八字,由我,改成了你。这此消彼长的关系,想必季少爷,是愿意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代价的吧?”

季泊舟听着他的话,只觉得眼前一阵又一阵的黑暗,朝着自己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身体的疼痛早已让他没了方才的幻想。

不知不觉,眼泪,已经倾泻而下。

“不,愿愿!我没有要杀你,没有要害死你啊!”

“我只是找人下咒,让你只心悦我一人,愿意心甘情愿留在我身边……”

“你是知道我的,你知道我爱你的,我怎么可能舍得杀你呢……”

“上一次,上一次你在季府,不就已经知道了吗?我是没有办法对你下手的……”

陆旋静静地看着他,只觉得他口中的一切都极为讽刺。

为了自己的私欲,便要囚禁自己一生。

这,也配称之为爱吗?

看着陆旋此刻只有冷漠和厌恶的神色,季泊舟心痛如绞。

耳边的鬼叫愈发凄厉,大脑里就像被插了无数把尖刀,恶狠狠地刮着他的耳骨和大脑,痛苦又刺耳。

他喉咙里的呜咽早不成声,几乎是带着乞求,“愿愿,我求求你,求你帮我停下这咒好不好?”

他现在是真的有一丝后悔了,没想到江大人对愿愿下的竟是这般杀人的咒术。

可是先前,他的要求,明明只是让她愿意留在自己身边而已啊。

江大人,骗了自己!

为何,他为何要骗自己?

为何要利用自己对愿愿下手?

季泊舟只感觉脑子里像是有一团乱麻,一头是江远风,一头是陆旋,二人各牵着一头,生生将他束缚其间,要一点点将他的生命乃至神魂都缠绞殆尽。

“愿愿,我好痛……”

“愿愿,你救救我……”

“我求求你了,愿愿,你救救我……”

“啊——”

忍不了脑子里的百鬼肆虐,季泊舟终于发出了痛苦又凄厉的一声哀嚎。

车夫听得马车内的叫声,忙是”吁“了一声,叫停了马车。

“少爷,您怎么了?”

马车停下后,车夫关切地问了一声。

陆旋将季泊舟逼至车壁角落,取下头上一枚发簪,猛地抵在了他的咽喉。

她声音凉的像是刚从地狱里爬出来,“告诉车夫,走到路边,停车。让周围你的人,全都撤离!”

她手中的金簪刺破了他的皮肤,“不然,此刻,我便能让你丧生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