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皇的力量将会保护祂的仆人……将会保护我们的政委。”
牧师如此坚定地说着,率领信众们牢牢挡住了爱拉娜的步伐,“如果我们在此刻放弃这位圣人,那么便是对于帝皇可耻的背叛。”
“……你疯了。”
爱拉娜的脸上露出阴沉的脸色,团长的身后跟随着来自舰队与第九近卫团的士兵,他们此刻脸色沉痛,仿佛失去了一位值得尊敬的伙伴:事实也正是如此。
“不,爱拉娜团长,我没有,来自神皇的意志使我无比清醒。”
劳娜·妲妮娅,黑发的女人捧着一本厚重的帝国圣典,坚定地挡在了所有想要靠近白芷的人的路上,左手中的圣典给了她这样做的勇气与决心,而另一只手上拎着的钉头锤则令她拥有如此行事的底气:锤头上不断滴落的异端血迹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负责防守与白芷相邻的另一块区域,在那里,国教的虔诚信徒们完美地撕碎了每一个敢于出现的异端,牧首大人身先士卒。
“你在阻止我们回收白芷政委的遗体,当着所有士兵与军官们的面,你的举动使整个第九近卫团为你蒙羞!”
爱拉娜看向牧师的身后,中校政委的身体安详地躺在铺有帝国军旗的合金手术台上,负责后勤的医护连拼了老命地将他运送至此,但舰队的医务兵们只是匆匆扫了一眼,就遗憾地对团长摇了摇头。
“只有帝皇才能拯救这位英雄的生命。”
舰队的医师长对爱拉娜说道,当上校团长率领支援赶到突破区的时候,整个第七连剩下的十九人全都将希望寄托在了上校团长的身上,可在死亡的面前,中校与列兵人人平等。
“神皇会的,因为他是祂的神选,在死于一场英勇的鏖战之后,神皇的力量将会复苏祂的使徒。”
劳娜的声音插入了医师长与上校的对话,在一阵风雨欲来的沉默之中,爱拉娜的表情变得越发危险。
她将手放到了腰间的动力剑上,身后的士兵们面面相觑。
………
接下来还有争吵的声音传来,白芷恍惚之间听不真切。于是他选择遵从本心的意愿:从这个冰冷的平台上坐起身来。
他的身体也确实地回应了政委的想法,腰腹间的肌肉轻轻发力,政委锻炼良好的身体就这样从手术台上坐了起来——当着团长、药剂师与舰队司令的面,身上盖着的帝国天鹰旗缓缓飘落。
“……?”
全场鸦雀无声,似乎并不像牧师劳娜所说的那样,是一位死去的英雄重新归来,大家安静得像是前来送葬,白芷就是那个即将入土的逝者。
——某种程度上,这个比喻毫无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