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息如山的老人转过脸,一脸关爱的看着自己的老伴,却又佯装愠怒的低声斥道:“你这老婆子,都多大年纪了,还这么毛三毛四的,天塌下来了吗?”
只见进来的这位老太太,却是没有争辩什么,伸出一只满是沧桑的手,从兜里掏出一块手绢,抹向了眼角淌出的一行老泪。
这一下把老头整慌了,忙不迭的站起身走向老太太,拾起老伴那双布满老茧的手,轻声安慰道:“老婆子,怎么还哭起来了,我也不是真的凶你。”
“老头子,我现在是既高兴又难过,刚才接到张宏才的电话,他说已经找到了老三的儿子。”
“老三的儿子?老太婆,你慢慢说怎么回事?咋还又高兴又难过的?”
“当年你卸下职务后,你的警卫员张宏才不是调回到他的老家辽海军分区了吗,现在已经是辽海军分区的司令员了,没想到这小子心里一直装着一件事,就是咱们老三的下落,他这几年没断了打探消息,年初说是探听到一个消息,有户人家和那个咱当年托付的老乡有点亲戚关系,那些年家里也确实多了一个男孩儿,只是后来听说这个孩子结婚生子后,身体一直不大好,就一病不起了,而他结婚后有了一个儿子,现在也二十多岁了,说是已经参加工作,宏才怕事情不准,前段时间也没敢给咱打电话,前几天说是偷偷和老二的儿子做了个什么DNA,已经确定是老三的孩子无疑了。”
老太太顿了顿接着说:“老头子,我是既高兴找到了咱们的小孙子,却又为早死的老三难过,如果他能在咱们身边好好照料,怎么会早早地就病故?”
老人听完以后,沉声说道:“老太婆,你不要太激动,首先有消息就比没消息好,这些年咱们内心不是已经放弃对老三的寻找了吗?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能活下来的机率连五成都不到吧,现在既然知道老三还留下了后代,这已经是万幸了,至于老三,这也是他的命,咱们把对老三的遗憾都补偿给这个孙子吧,对了,宏才说这孩子现在干什么工作了吗?”
“他说这孩子去年考上的辽海市前唐县的公务员,现在前唐县供销社工作,老头子,要不你安排把他调到京城来吧,我想这个小孙子,想看看他长什么样?”
老人沉吟道:“老婆子先别急,安排人先观察一下这孩子的品性,再做决定,再说猛然改变环境,怕他也会不适应,还是先等等看。”
“你这老头子,就是想的太多,我的孙子品性还能差了吗?真是的。”老太太不乐意的接道,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显然在这个家庭里,老爷子才是最后拿主意的人。
而此时的陈小毛,已经开上了自己的帕沙特,奔着前唐县政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