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万万没想到周铁锁竟然会当逃兵。
分家了,也断不了与周铁锁的父子关系。
周童生宽慰道:“别担心,就算有人看到周铁锁告到县衙,咱们平安镇的村民也会想办法将这件圆过去。
况且,周信和周氏族人就不会允许周铁锁再出现在世人面前。
我来之前,族长就派周荣周传随周信妥善处理这事,最迟明日就能知道结果。”
就像族人所说,周诚去哪里都能过的好,但村民们离了周诚想要过的比现在好就难了。
周诚点了点头,这点他倒是不担心。
杜武和县太爷彭敬就能让他们一家安然无恙。
周铁锁也是实惨,好不容逃回来了却要丧命于亲儿子之手。
周诚不同情周铁锁,既然有周信和族长出面,他就不想参与这件事,无论事情发展如何,对他和家人没有任何影响就行。
周童生走后他继续忙着自己的事。
次日晌午周家一个族亲跑来通知他,许氏没了。
周诚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家族遗传,周铁锁兄弟对父母狠,周勤是心狠手辣的中山狼,周信也差不到哪里去。
一次解决了俩,养老都免了了。
许氏还有些银钱,十亩良田,周信一方面是想一次性解决所有的后患,另一方面何尝不是想趁周勤还在蹲大狱,把银钱据为己有。
不管关系怎么僵,周诚终究是许氏的亲儿子,丧事不露面肯定不行。
但周诚打心里不愿意跪许氏。
他虽占了原身的身体,但又不是他强求的,老天爷的安排他反抗不了。
许氏没给过他一丝善意,他周诚跪天跪地跪前世的父母,但绝不跪周铁锁和许氏。
也不想陈芸娘几人去跪。
花点银子倒是没可以。
被他刻意晾了大半年的族长老头终于有了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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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芸娘不安道:“我们真不用去啊?我怕村里人会闲话。”
许氏死了,受够许氏磋磨的陈芸娘不但没有丝毫伤心,反倒有种再也不用见到许氏的松快感。
不用操持许氏的后事当然好,可又担心相公被村里人戳脊梁骨。
“不用,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管不了,他们想怎么说是他们的事,别传到我们耳朵里都无所谓,让我听到,以后有好事就想。”
“行,听相公的。”
周诚扛着五十斤土豆去找族长。
身上戴孝不能进别人家,周诚找到在地里干活的族长孙子周进。
“进哥,二爷爷在不在家?”
周进的眼睛往周诚肩上的麻袋瞟了眼,脸上堆上热情的笑容:“在在,大郎找他有事?”
“嗯,土豆丰收了,给二爷爷送点土豆种,确实也有点事儿要麻烦他,这不我身上戴孝不好去家里,得麻烦进哥请他过来一下。”
周诚长像周正清隽,说话温和,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
以前混账的时候周进看不上他,现在今非昔比,周诚有本事了,倒成了他们家高攀不起的。
他爷都不敢给周诚脸色看,还让他们兄弟多跟周诚走动。
奈何周诚因为分家的事跟他也有了嫌隙,碰上了也只是客客气气的打声招呼就走,完全不给他示好的机会。
现在机会来了周进笑的像中午的灿烂的太阳。
“不麻烦不麻烦,我这就去喊爷过来。”
周诚叫住他:“那进哥就把土豆一并带回去吧。”
“诶诶诶,好,大郎,谢谢了啊!”
他爷特意去找过里正,知道土豆这东西不但好吃,产量特别高,若是能种上三五亩地,哪里还愁粮食不够吃。
正愁着不知道该如何跟周诚打破僵局,这下机会来了。
周进扛着麻袋跑的飞快。
“爷,爷。”
还没进家门,周进的大嗓门把猪圈里的猪吓得昂昂叫。
族长从屋里出来,掏了掏耳朵板着老脸道:“吼什么吼,没聋,大呼小叫没点规矩。”
挨了骂周进也不生气,笑呵呵的将半麻袋土豆放他脚边,从里面拿出一个大土豆给族长:“大郎送的。”
族长眼睛骤亮,激动的胡子打颤,小心翼翼的捧着土豆看了又看。
这可是能救命的粮食啊,族长忍了又忍才把眼里的热意忍下去。
“这些全是大郎送的?”
“嗯,都是大郎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