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又没有别人我不敢看,一看又要心烦了。”
牟贤敏勾着嘴角,眉眼弯弯,露出几颗洁白的小白牙。
“贤敏姐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林巍一本正经,牟贤敏的手却已经放在了被子一角,她伸手轻轻抓着被角,缓慢却坚定的慢慢拉起被子。
林巍的目光不自觉向那儿看去,而牟贤敏却突然加速,一把掀开被子。
然后林巍就看见了
病号服的长裤,还有一只正因为她哈哈笑着,蜷缩着脚趾的洁白脚丫,红色的指甲油让林巍视线停顿一瞬,而后无奈的挪开视线。
“呀!你倒是一点都不害羞!不好玩!”
牟贤敏一边捂着脑袋一边笑,既痛苦又快乐,痛苦在于她现在身子一晃脑袋就有点晕乎乎的疼,好笑则在于此刻林巍略显无语的表情。
他一摊手:“我有什么害羞的再说了,又不是没见过贤敏姐穿裙子。”
“那能一样吗?”牟贤敏一只手搭在裤管,轻轻拖拽,露出洁白的小腿,膝盖,再往上时,手却一顿,笑吟吟的和林巍四目相对,手却拿开:“想看自己看喽。”
林巍的手伸出,却在她略显慌乱的眼神下,停下了小腿一侧,用手指轻轻一点,白嫩的皮肤仿佛要是刚出水的嫩豆腐,一碰就像要是凹下去似的。
不愧是大小姐出身,别的不说,这皮肤的的确确是林巍所见到过的所有女人里最好的那个,也不知平时花了多少功夫保养。
“真有疤痕呀?”他意外的说着。
牟贤敏啊了一声,也顾不得方才心里突如其来的感觉,猛地坐起身来,捂着脑袋诶呦一声,另一只手直接将裤腿拉起:“哪”
随后,她看见了林巍的坏笑。
“看错了,原来只有挫伤,破皮的地方都不多呢。”
林巍笑吟吟的认错:“是贤敏姐的腿太白了,晃眼,看不清。”
“看看看!看瞎你这个大猪头!”
牟贤敏气鼓鼓的捂着头哎呦哎呦的又躺下去,一只手嗖的一拉被子,又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今儿个怎么这么会撩啊?”
林巍一本正经:“哪有,昨天只是还有点陌生,客套客套,今天熟悉了,就只讲实话。”
“德行.”牟贤敏看似抱怨,实则笑容更甚的躺好,有气无力的舒展了一下身体,哎呦着侧身朝着林巍躺好:“你说,这回可怎么办?”
“什么?”林巍与她对视着,眼神温和。
“陈星俊这边儿是没戏了,接下来我这婚事可怎么办呀~再单个几年,可就奔三啦~”
她忧心仲仲的说着,眼神却像有着勾子。
林巍却不上套,只是同样忧心仲仲的说着:“我也替贤敏姐发愁呢,合适的对象可真不好找。”
就在牟贤敏撇撇嘴的时候,他却又忽的笑了起来:“不过以贤敏姐的本事,其实也没必要非得盯着陈星俊这样的家伙吧?”
“嗯?”牟贤敏来了兴趣,笑吟吟的看着他:“这话怎么说?我一个女人,不靠着一颗大树,以后可怎么办呀?”
林巍却道:“以贤敏姐的能力,就算是当汉城日报的社长,也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才对,何必非要想着去找个外人依靠呢?
要是嫁出去,贤敏姐指不定还得去人家家里受气,身不由己,过的还不一定有现在舒服呢。
真要是说为了荣华富贵以贤敏姐的家世,也完全没必要再去趟那些没必要的浑水,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也好过随便和别人捆在一起。”
纵然牟贤敏是个十分聪明的女人,可终归摆脱不了这传统且略显封建的想法。
或者说,是没法摆脱。
固然她是汉城日报的独生女,可即便是她的父亲,也几乎不会考虑让她继承家业的事儿。
最好的选择,还是让她钓个金龟婿,强强联合,最后通过女婿将产业维持下去。
牟贤敏同样没有想过——但林巍这么一说,她这么一琢磨,好像.眼下能选择的余地还真就不多了。
以汉城日报的地位,她若是嫁给谁当个持家的太太,那对方起码也要是顺洋、三兴、未来集团那种级别的。
而嫁到那种地方去,也还得做好哄婆婆、和家里其他人的老婆斗智斗勇的准备。
若是选择其他的.那还真就都还有点大差不差的意思。
万一找了个不靠谱的,说不准还得要汉城日报输血维持,那她图个什么?
还不如招个有能力的赘婿来,维持好如今的家业。
一想到这儿,牟贤敏勾起嘴角,看了林巍一眼,幽幽道:“那总不能一辈子不结婚吧?”
“那就挑个自己喜欢的呗?反正剩下的都差不多。”
林巍笑呵呵的,看不出什么情绪,但牟贤敏还是用纤细的手指点了点他:“狐狸尾巴还是露出来了哦。”
林巍一脸茫然:“啊?”
看他这样,牟贤敏噗嗤一笑,也不过多纠缠,而是有些疲惫的眯起眼来:“聊聊伱呗?”
“我?”
林巍疑惑着。
“嗯,你都把我调查的这么清楚了,总不能让我对你还一无所知吧?”
牟贤敏说着。
林巍沉吟片刻,最后开始慢条斯理的讲述着自己的过往。
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也不撒谎,只是用一句话带过,或简单概括。
牟贤敏听得认真,时不时还好奇的问问细节。
林巍能说的就说,不能说的则给她一个大概的方向让她自己猜。
“这么吓人?那些家伙真敢当街杀人啊?”
牟贤敏啧啧称奇,对林巍讲述的黑帮生涯颇为满意,既有她在电影里见到过的勾心斗角、互相背叛,也有简单直接的暴力冲突,血雨腥风。
只是听完之后,她不由感叹着:“没想到你这么厉害.年纪轻轻的,又没人教过你该怎么处理,还能把这些事情都解决掉,混到今天这步。”
有些事林巍说的轻巧,可牟贤敏一听便能听到其中暗藏的危机。
比如,为什么会频频遭到暗杀、那些在林巍地盘里出现的‘挑战者’又是怎么被解决的,只是想想,就让她觉得心跳加速,刺激惊悚。
“我的运气一向不错——就像昨天,只是碰巧和人去吃个饭,就能遇见贤敏姐,还能幸运的成为你的救命恩人。”
林巍坦然道:“要不是有昨天那样的机会,我再过几年可能都没资格叫你一声姐姐吧?”
“老是姐姐姐姐的叫”牟贤敏却偏开视线:“好像显得我很老似的.”
林巍笑笑,心中知晓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尽管牟贤敏看起来有些意犹未尽,似乎还想和他聊聊,可他却觉得已经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他需要保留一定的神秘感和距离感,也需要让牟贤敏对他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
于是,他看了看手表。
“那我总不能叫你贤敏吧?”他突如其来的半语时间让牟贤敏抬了抬眼,可却看到了他看手表的动作。
“今天还有事要忙吗?”
她问。
林巍嗯了一声,道:“网络公司的项目今晚做测试,我得看看测试的结果,争取在十月把新功能都上线了,赶在十一月前做好宣传。
说不准还得请贤敏姐帮忙呢,我对拍广告、做宣传这些事儿,可是一窍不通。”
“我看你可懂得不少.知道啦,我等过几天不怎么头疼了,再做做检查,就不住院了,躺在这儿心烦。”
牟贤敏说完,顿了顿:“那我可就不送你了啊。”
林巍笑着起身,看了看花瓶:“要是扔花的话,可别把我的花瓶扔了,要不然新买的可没地儿放。”
“别人都是送一大捧,你就送这么一束。”牟贤敏打趣着。
门却在此时被敲响。
“您好,牟小姐,我是陈星俊社长的秘书。”
“进来。”
牟贤敏懒洋洋的开口。
金秘书快步进来,抱着一大捧花,放到桌边,满脸笑容:“这是陈社长专门去花店挑的,希望您喜欢。”
牟贤敏态度不冷不热,只是道:“知道了。”
“那不打扰您休息。”金秘书看了林巍一眼,转身离开。
而牟贤敏等他出门后,撇撇嘴:“行,不丢你的,你把这玩意带出去丢了香的我头晕。”
林巍自然选择笑纳,他拿起花束,看了看:“标签都没去呢,嚯,一百万,抢钱呢,这生意可比我底下的店铺来钱都快。”
这花他一个人抱着都费劲,可想而知有多大一捧,花花绿绿的。
“像他那样的冤大头可不多好啦,要走赶紧走。”
牟贤敏闭上眼,打了个哈欠:“明天还来吗?”
“看你想不想我来。”
林巍向门口走着。
“那我要说不想呢?”
“那我就来了看看你到底想不想再走。”
林巍在拐角处对她微微一笑,随后消失在拐角。
牟贤敏翻了个白眼,缓慢的翻了个身,看向窗外,低低切了一声,喃喃着:“还真以为吃定我了呢”
但视线挪动着,却还是看到了桌子上漂亮的玻璃瓶里绽放着的白色花朵,单调的病房里,因此多出几分生意。
过了一会,安雅英姗姗来迟。
“没打扰你私会小帅哥吧?”
“早走了”牟贤敏有气无力的说着。
“我就不信你和他在一块也这么疲懒。”安雅英呵了一声,坐到她身旁的椅子上,先看了看桌上的花儿,呦了一声:“他送的?”
“嗯~除了他谁这么鸡贼,还知道留个花瓶在这儿,每天换换花就行。”
牟贤敏说着,安雅英却伸手点了点她:“看你笑的那样儿。”
于是,牟贤敏才发觉自己脸上不自觉带了笑。
“开车撞你的人,妈妈大概已经知晓了。”
安雅英轻飘飘的说着。
牟贤敏眉头一锁,脸色有些难看:“是谁?”
“还能是谁?”安雅英说着,牟贤敏沉默片刻,问道:“陈星俊什么意思?”
“他?当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从中周旋说好话喽——依我看,那女人可迷的他有点上头。”
安雅英冷哼一声,翘着腿,眯着眼:“你放心,这件事可不能这么算了.只不过,有两个法子,你来选。”
她顿了顿,看着牟贤敏,轻声道:“一种嘛,还是我们以前的老办法,顿刀子割肉,先狠狠扒她一层皮,让她乖乖认错赔礼道歉,之后的,再一点一点把她打垮。
陈星俊出了这档子事儿,也别想置身事外。”
牟贤敏直接问:“另一种呢?”
“当然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她怎么对你,你就怎么对她,但是这件事要是做了,那可就没法收手了,陈星俊那边也就当撕破了脸皮,以后也没得来往。”
安雅英说完,牟贤敏便冷漠道:“第二条。”
“那我就叫林巍去”安雅英微笑说着。
“怎么叫他?”牟贤敏眉头微皱,瞪了安雅英一眼:“妈,别开玩笑。”
“为什么不能是林巍?你还认识什么比他做这样的事更合适的对象?”
安雅英却反问着,与此同时,她严肃道:“这件事一举两得。
他既然想要靠近我们,以他的底子,自然要交上一份投名状来,不管你和他关系怎么样,只要留下这把柄,是进是退,我们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这件事后,他自然会成为我们的自己人,不仅你能放心和他当朋友,我也能放心把他当后辈,放心提拔他。
否则万一投入了资源,他却是个白眼狼,我们手里也没什么可拿捏他的,那岂不是给别人空做嫁衣?
你可别真把他当什么人畜无害的小帅哥儿——他可是个真正的狠角色。”
牟贤敏有些抗拒的皱着眉:“他不管怎么说也救了我的命.自己人,何必让他卷到这些事儿里来?”
“这是他要做的选择,不是我们要求他做的,只是给他一个机会,想成为真正的自家人,自然要付出一点风险和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