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对方这样的人,齐慎心里当然是瞧不起的,不过表面上却还是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一面伸手示意对方起身,一面笑着道:
“杨大人言过了,孤虽久在藩镇,替官家守土御盗,但说到底仍旧是大唐的臣子,如今皇家有难,岂能坐视不管?”
听到齐慎这么说,一旁的中书侍郎刘崇望、兵部尚书杜让能、户部尚书张濬等文臣对视一阵,忙开口质问道:
“魏王殿下,倘若天子到了汴州,不知殿下准备如何安排?殿下是准备送天子西归京师,还是打算让我等从此留在汴州长住?”
刘崇望、张濬、杜让能等人,对皇帝李晔算是比较忠心,非常担心李晔落到齐慎手里,大唐会从此改朝换代,因此故意出言询问。一来是想试探齐慎的真实态度,二来也算给皇帝一家争取返回京城的机会。
齐慎对几人的想法心知肚明,见这几个文臣竟敢当着汴州全体官员的面质问自己,丝毫没有恭敬之意,心中未免有些不悦。
当即语气冰冷道:“此事等天子到了,孤自有安排,各位如此发问,莫非担心将来本王会效仿魏武故事,篡唐自立么?”
随行的赵匡凝听出齐慎语气不悦,立刻挺直身子向前几步,一只手搭在刀柄上,厉声道:“魏王是什么身份,如何行事,也是尔等腐儒朝臣能过问的吗?”
眼看赵匡凝摆出如此架势,刘崇望和张濬顿时怂了,讷讷地不敢再说话。
杜让能秉性刚强,昂起脖颈,开口争辩道:“我辈饱知经史、位列九卿,腰系玉带、身穿紫袍,辅佐圣上垂拱而治,连这点小事也不能过问,岂有此理?”
“放肆!”赵匡凝大怒,正要发作。
这时,齐慎身后的官员队伍中突然走出一人,对着齐慎叩头请罪道:“主公恕罪,主公恕罪,家父不知礼数,冲撞了主公,请主公念在他年迈昏聩的份上,饶过他这次吧。”
齐慎定睛一看,说话的是自己当初从长安带回来的谋士之一,王府文学官杜晓。原来当今的兵部尚书杜让能,正是杜晓的父亲。
算算日子,杜晓加入齐慎的阵营也有七八年了,虽说出谋划策不如敬翔、李振、张佶等人,不过对方本身的能力也不弱,齐慎平日的公文诏令,都是经过对方润色修改后,才下传给其他州郡的官员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