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真实的自我(1W1)

包括她老师和同伴曾被他杀掉的详细过程,包括她在和宇智波“斑”在这段时间断断续续,见过几面时对对方的了解与认知。

说完了这些情报后,宇智波泉单膝跪地,低下了头:“刻意隐瞒了敌人的情报,还请五代目大人惩戒。”

日向结弦起身,伸手扶着她的肩头,看似消瘦的肩膀,却能碰到内秀其中的结实肌肉。

“不要这样...我不喜欢...也不习惯。”他说完,宇智波泉便抬起头来,见他竟然真的少见的面露困扰,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只是抿了抿嘴。

她再次低下头去,只是道:“无论如何,隐瞒了宇智波斑的情报,或许都已犯下了巨大的错误,埋下了隐患,身为忍者,尤其是暗部忍者,这是我的失职。”

“先起来再说。”日向结弦微微用力,泉的抗拒便化作了乌有,她被迫站了起来,和日向结弦视线撞了个正着。

她紧抿着嘴唇,不知该如何是好。

甚至于,事实上,她已经做好了日向结弦生气的准备,但此刻,对方的眼里却半点因此而生出的愤怒、不解都没有,反倒是只有因为自己这样的态度,而出现的些许...失落!?

泉一时间没想到他的失落从何而来。

日向结弦叹了口气,少见的不再微笑,而是在她站好后,便重新回到了办公桌后,坐在椅子上,竟隐约可见些许疲态。

他双手手指交叉,手肘立在桌上,用双手托着下巴,眼神复杂的看着他,轻轻道:“比起这些,我更在乎的,是你是否还...信任我。”

宇智波泉当即认真严肃道:“不管是作为个人,还是忍者,我都无比信任结弦大人。”

“那为什么...从那天开始,你似乎便在有意的躲着我?

是因为我没能保护好你的老师和同伴吗?

抱歉,那时的我,能力的确还不够,而且,也完全没有料到那样的事会发生...”

日向结弦说着,却被宇智波泉用力摇头打断:“不,不是这样。”

她少有的露出一丝柔弱,张了张嘴,最后,直视着他:“这些都与你无关。”

“即便不成为忍者,只要活在这个世界上,哪怕是呆在木叶的村子里...也会有像九尾之乱那样的事情出现。”

宇智波泉将自己对人生的理解再次向日向结弦阐述了一遍,而他也只是沉默的用心听着,到最后,泉为自己的转变,做了一个总结。

“所以...不是我在刻意的疏远您,只是...”

她深呼吸,而后故作轻松的露出少见的笑容道:“您就像一只向着日月奔去的神鹰,而我,作为一只毫不起眼的乌鸦,仅是看着您的速度,便已经让人心生绝望了。

若是让您停下来等我,只能让我平添愧疚。

不如就以乌鸦的步调,自顾自的前行吧。

能走出一条什么样的道路,能否和您在天上重逢,就留给命运安排就是。

我要做的,能做的...大概也就只有这些了。”

宇智波泉平静的说着:“起码现在,我走在一条自认为正确的道路之上,无论结果如何,但,我相信,或许那就是我命中注定该有的结局吧。”

日向结弦只是放下了撑在下巴上的手,放在腿上,靠坐在椅子上,用既欣慰,又难言的眼神看着她,轻轻道:“其实,我半点也不相信所谓命运之类的事。

我只相信,命运,是靠争取来的,斗争来的。

如我一般,出生便在日向分家,承受着笼中鸟的命运——倘若我选择把一切交给命运,那今日的我,便不可能做在这里。

泉,作为朋友,我真诚的祝福你,能够掌控自己的命运...收获,自己想要的结果。”

他说完后,看着表情因此变得同样有些感慨和沉重的泉,露出了她熟悉的温柔微笑,带着几丝玩笑的意味:“还有,既然你都隐瞒了这件事,为什么,又要在今天和我说?”

实际上,日向结弦已经在私下里,通过查阅暗部调查战场后记录的情报,猜想到了幕后的凶手是谁。

自然是在木叶制造了诸多悲剧的宇智波带土。

只是带土行踪不定,自团藏跑路后,这几年也从未出现在木叶周围,连和泉的见面都是趁她在外面做任务时交流的,日向结弦便难以抓着他。

尽管带土的命运十分可悲,是火影史上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人物,但他的悲剧,却不能成为饶恕他罪恶的理由。

日向结弦已经做好了决定——现在的他,倘若能找到一个和带土一对一的机会,极有可能将对方斩于马下。

只要机会合适,他便要将带土送去和琳团聚。

创造一个有琳的世界?

大可不必。

她应该就在地下等着你呢。

当然,或许,日向结弦也可能会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以他现在掌握的力量,已然具备了和晓组织全面开战的能力。

想要平定忍界,就绝不能忽略晓组织的威胁,只要先解决掉晓组织,尤其是抓着黑绝直接给它骨灰扬了,那便是从根源上解决了最大的难题。

和其他忍村的争斗,若与和晓组织战斗相比,那还真是小巫见大巫。

但想要搞定晓组织却很难,其原因就在于,很难找到长门的踪迹,如果对方不露出破绽,几乎不可能直接找到对方的所在。

而带土若是能做一个带路党,直接去偷偷给虚弱的长门一个掏心窝子,再趁着黑绝不备给对方来一发黑绝掏心...

算了,还是不指望他了。

日向结弦整理思路,看向宇智波泉,此刻,对方正因为他的询问,而纠结着,一时没能给出答复,他也不催促,等了一会,宇智波泉才低下头,叹了口气。

“即便是结弦大人,恐怕...也不是那位宇智波斑的对手吧。

我原本想着...对方的目标若只是我的话,即便是我死了,也不会对别人...有什么困扰。

但现在,结弦大人已经是木叶的火影。

那样的敌人存在,且对木叶心怀敌意的事,便无论如何,都应该对结弦大人说上一声了。

之前一直犹豫的原因...

或许是因为,不想看到结弦大人,失望的眼神吧。”

她坦诚的说着,再次重重鞠躬:“请您根据暗部的条例,予以我惩戒。”

日向结弦静静地看着她,微微一笑。

“好。”

他话音落下,便严肃的盯着他:“根据暗部条例与忍者守则,刻意隐瞒关键情报,事后主动进行检举者,可享戴罪立功的特殊条款,予以罚款与职务上的惩罚,但鉴于你目前没有担任特殊的职务。

我决定,以五代目的身份,对你进行适当的惩戒。

暗部中忍宇智波泉,从今日起,你将接受由我亲自发布的S级任务,追杀叛忍宇智波带土,在发现敌方踪迹的时刻,若有不敌,立刻向我求援,不得逞强。

由于本次任务涉及戴罪立功,仅予履历记录,不予相应奖励,并扣除本次任务全部奖金。

之后是否继续惩戒,将由本次任务表现而定。”

日向结弦说完后,看着有些茫然的宇智波泉,微笑道:“宇智波斑,现在还只是个老老实实的死人。自称宇智波斑的存在,事实上,是二战期间被蛊惑后叛逃木叶的叛忍,宇智波带土。

所以...

或许面对宇智波斑,我还有可能力不能及。

但这位宇智波带土嘛...”

宇智波泉瞳孔晃动着:“宇智波带土!?”

她对这个名字十分陌生。

但在得知自己一直是被谎言所恐惧之时,她只感到了深深地耻辱与羞愧,宇智波泉低着头,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好。

曾经担心,会因为自己让结弦身陷囫囵。

这才刻意隐瞒了事实,直到如今才出于担忧说出了真相。

可这一切竟然...

是被骗了!

如果早点向他坦白,或许,早早地就能让结弦将那宇智波带土...

宇智波泉冷静了下来。

不,不对。

如果早早地知道了对方是宇智波带土...或许,自己的决定,还是现在这样吧。

复仇...

我要亲手,砍下他的脑袋!

她沉默片刻,抬起头来:“暗部宇智波泉领命!”

直到此刻,宇智波泉才又忽然意识到,方才日向结弦所发的任务,竟然已经考虑到了自己的心情。

他说的是...

“在发现敌方踪迹的时刻,若有不敌,立刻向我求援,不得逞强。”

言下之意,便是如果自己能够解决掉敌人。

就由自己动手吗?

宇智波泉看着他,他只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笑着,给人一种无穷的信赖感。

“对不起...我...又让你,操心了。”

她声音有些沉重。

双拳不自觉攥紧。

到底要何时,才能成长为独当一面的忍者?

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的身边?

每次与他见面,总觉得自己似乎从未成长过,依旧是那个没用的小女孩。

给别人添麻烦。

即便在此刻,日向结弦竟然仍能看穿自己那阴暗的复仇心理,并且,温柔的没有戳穿,而是尊重了自己的选择。

宇智波泉深呼吸,长长吐出一口恶气,恢复了冷静,她轻声道:“我会竭尽全力,不让您失望。”

“泉...”日向结弦垂下眼帘,过了一会,才抬起,露出微笑,竟少有的,用温柔且让她不知所措的态度说着:“这段时间,我反思了很多。”

他扭过头去,望着窗外,明亮的木叶村已经和三代在任时发生了很大的区别。

他没有对木叶大楼做太多改变,却唯独先更换了这大大的落地窗,让其变得视野更好,也更清晰。

村子在阳光下耀耀生辉,仿佛也照亮了他的心底。

“你知道吗,其实,以前,我一直...都没把你们当做朋友。”

他的话让人惊讶。

泉愣愣的抬起头看着他。

只能看到他的背影。

“我始终认为,即便再用心经营的感情,也会因为现实而分开。人本就是复杂的,情感也非一成不变。

没有永远的喜欢,也没有无条件的厚爱。

即便是血脉相连的家人,仍有可能对你背后施展冷刀。

不被感情所伤的最好方式,便是不对任何事物抱有期待,理性的分析人的性格,用恰到好处的话术博得对方的好感,让一切事物都按照我的计划展开,目标明确。

结交鼬,是因为他身处宇智波一族,还是宇智波富岳的长子,和他搞好关系,便可以让我颠覆日向一族的把握,大上几分。

而且,他性格偏激,甚至可以在我所设想的,最差的情况下,和我一起做出一些...疯狂的事。

和止水相识,是因为他身处暗部,而且实力强大,性格却又优柔寡断,有些单纯到了愚笨的地步。

即便是日向熏,我亦未曾对其真心以待过。”

日向结弦对她轻轻诉说着连日向熏都未曾听过的话语。

或许是因为读出了对方对自己不切实际的憧憬,而这份憧憬,让他如今感到了些许厌烦吧。

倘若说,是谁最能理解自己的阴暗之处,那自然是日向熏无疑——她起初所痴迷的,便是日向结弦这份不为人知的黑暗之处,并因此而坚信着,他便是会带自己获得自由之人,因此重获新生,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但即便如此...

“在前些年,即便是距离我最近,对我无条件服从信任的日向熏,事实上,我也是从未将其当做朋友,注以感情的。”

“对她的好,往往也是建立在有功则赏的基础上,尽管也有被其触动的时刻,但却从不因此而做出回应。”

“在日向一族,我记住了每一个人的名字,对每一个人的近况了如指掌,对每一个人都露出温柔的笑脸,这一切的目的,事实上,也是为了颠覆日向而必须的前期准备而已。”

“可以说,你们所了解的日向结弦,不过是我想要你们看到的样子罢了,包括戴着那被鼬和卡卡西不止一次吐槽过的平框眼镜,都只是为了达成目的而不择手段的一部分。

事实上,那副眼镜的确是母亲送我的礼物,但想要买下它的,却是我。

而当无法佩戴它的时候,我便将它束之高阁,如今已经在杂物箱里躺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