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莫名了然一笑,拿过芥子手中那袋碎布,从里面翻翻找找,找出了一个破损的连原色都看不清的钱包。她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张身份证,带着洗清冤情,真相大白的自信,双手奉上。
这是一张身份证,是否是真的,还待芥子事后检查,不过照片和名字看着真像回事。
夏油芥子,出生于1989年12月7日。
照片上的芥子,好像看不出二十九岁应有的样子,只不过更消瘦了,眼神无光。
芥子不愿承认那是自己,然而,此刻她的样子要比照片上消瘦却不失俏丽的人,要惨一万倍。
刚刚等电梯的时候,她已经结结实实的被自己吓到了。瘦的像根棍子不说,全身上下还缠着绷带,甚至她最引以为傲的鼻梁上,都还架着金属的纠正鼻托。
给她重新解释的另一位医生是这么说的,“你的鼻梁骨来的时候整根都粉碎性的歪掉了,能治好完全是医学奇迹。”
芥子有一个习惯性的动作,她从十五岁开始就上瘾一样的戒不掉,就连内莉都被她传染。
每次发脾气前,她都会先摸一下鼻梁,企图让自己更冷静,虽然往往没有任何用处。
芥子摸着金属鼻托,感受不到属于自己的鼻梁这件事,让她好想走到一个墙角骂脏话。
天啊,她好想内莉,好想姨妈。如果姨妈和内莉在,一定会先替她尖叫,和她一起打抱不平的。她真的好爱也好想她们。
把碎布丢垃圾桶里,芥子拿着袋中唯二仅存的古怪手机,还有钱包走到医院大门。
大门口有便利店,蛋糕香气让芥子好想掉眼泪,内莉就是这个味道,而她现在需要一点安慰。
随便选了一块草莓蛋糕,她打开钱包想付钱,但却发现二十九岁的自己,是一个钱包里分文没有的穷鬼。
她到底是混的有多惨,才能让钱包里除了一张身份证和一枚看不懂的徽章之外,没有一分钱,一枚硬币也没有。
把蛋糕放回原位,芥子蹲在便利店门口没有形象的开始研究电话,她似乎完全忘记了,自己现在还穿着病号服,手脚满是绷带,鼻子上还架着一个一看就不好惹的金属鼻托。
新时代的电话真神奇,肌肉记忆让芥子无师自通,她三两下就解了锁,然后花费很长的时间在这块黑方块里寻找内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