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宽啊,这‘小三爷’干啥呢?把咱们大伙儿叫过来涮着玩儿吗?谱儿摆得挺大啊!”
二楼最大的一处包间里,一位干瘦矮小的中年男人呲着口大黄牙,像没骨头一般瘫在椅子上,那声‘小三爷’喊得阴阳怪气的,吊儿郎当地冲门外坐在柜台里拨弄算盘的小老头儿发难。
被叫阿宽的老爷子不见一丝恼怒,只笑吟吟地摆弄着账本,喝着杯盏中的茶水,没有一点儿要搭话的样子。
这麻杆一样的东西在三爷手底下算权利比较大的了,手上功夫过硬,管着杭城这一片挂靠在吴三省名下的大部分‘手艺人’,三爷除了个别自己有兴趣的活儿,其它一大部分的活动都由他来组织。
三爷在的时候这孙子在自己面前笑得像只哈巴狗,对着自己一口一个宽叔地喊,想让自己帮忙说好话的时候恨不得跪下来喊爹。
三爷才出门儿多久啊,这就飘了??
阿宽……
呵,想自己当家做主当这个爷,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麻杆儿你说话注意着点儿,再这么跟宽叔说话别怪我老七对你不客气。”
坐在麻杆儿对面那个自称老七的高大汉子,此时眼神阴恻恻地看着麻杆儿,二人体形对比实在明显,那蒲扇般的大手看着能把麻杆儿那皮包骨的胳膊撅成几段。
麻杆儿不屑地呵呵两声。
“田老七你别给老子整这出儿死动静儿,咱俩谁不知道谁啊,整这出中忠心耿耿的样子给谁看呢?”
端着个忠厚老实的壳子,真这么忠心,你丫这几个月怎么不见你交账啊?还不如咱们有想法就是干呢。
“好了好了,别吵别吵,麻杆儿你少说两句,咱们宽叔可是看着咱们起来的,你俩吵吵归吵吵,别拿宽叔做筏子。”
一个温温柔柔的女声适时出来打圆场,宽叔虽然只呆在这吴家茶楼养老,但是人家手下可不是没人,那几只疯狗放出来,谁招架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