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铁柱摆摆手,宽慰道:“不必了,呀,一柏啊,你家不是就在咱杭城村嘛?这乡里乡亲的情份该讲就讲,老张在村里还是有点儿面子的。”
叶一柏苦笑:“唉,哪壶不开提哪壶。”
“别惊扰病人歇息了,救死扶伤,医者本分罢了,谈什么人情不人情的,张大叔和阿哥你们太客气了。”叶广田与张大山兄弟相称,这位大名鼎鼎的大夫也毫不谦虚地给自己长了一辈。
张大山听闻此言更是感激涕零,床上躺着的老父亲也暗自反思,自己因一个尿壶的事私下嘀咕叶一柏几句坏话,是否显得过于忘恩负义了。
救人于水火,医者的本分,多么崇高的品德!
沈铁柱和叶一柏辞别张家父子后,乘坐张家的马车离开了村子的卫生所。
“这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治安员来?”沈铁柱透过车窗,瞧见街上每隔几步就是一个身穿蓝布制服的人,不禁纳闷。
叶一柏想起了裴泽弼突然出现在火车上的事情,心里琢磨,这么声势浩大的阵仗,定是那位惹不起的人物的作风。
张家所在村庄离华宁卫生所并不远,大概也就走个一刻钟的脚程。
“一柏,之前说好了请你尝尝咱楼外楼的西湖醋鱼,今儿个手术室一站就是大半天,我这把老骨头实在是熬不住了,改明日中午再请你去吃罢。”沈铁柱下了马车,边走边揉着自己的腰背,颈椎和腰椎病也是医生的职业病,他上辈子也没少吃苦头。
“今日我也乏了,回去好好歇一觉再说。”如今占据的这个身子并无任何不适,叶一柏更得珍惜。
两人沉沉睡至深夜,随便对付了几口吃的填饱肚子,第二天天亮便已到来。
次日清晨,杭城村飘起了蒙蒙细雨。
雨丝虽细却稠密,杭城村四周柳树丛生,这场春雨轻轻敲击着柳条,宛如一幅江南烟雨画卷。
叶一柏和沈铁柱乘着张家专门为老父亲和张大山准备的送饭牛车前往卫生所。毕竟住在别人家中,探望病人乃是礼数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