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许护士瞥了一眼赵三爷手中的拐杖,回答道:“不清楚,不过要是没有病人家属签字的术前知情同意书,我们就不能进行手术。”
“虽说治病救人是医生的天职,但医生也是普通人啊,冒着救人却被反诬的风险救治病人,万一出了岔子,病人在穿刺过程中或之后不幸去世,那郭大夫和叶大夫岂不是要背负沉重的责任?”
小许护士噼里啪啦一口气说完一大串话。
“有的时候,那些危重病人如果不立即手术就会有生命危险,可偏偏这时候家属又不在身边,你说这到底该不该救呢?救了,万一病人术后出问题,医生就成了害死人的凶手;不救,就被指责毫无医德,连生命面前都不敢冒险。总之就是怎么做都是错。”
她说完,做了最后的结论:
“总之,在没有家属签字的术前知情同意书的情况下,一旦胸腔穿刺结束,我就立刻报告给咱们护士长,绝对不让这两个好人冒险把病人推进手术室!”
裴泽弼咳嗽了两声,掩饰住嘴角的笑意,随后转身下令:“去查一下刚才那位病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尽快找到他的家属。”
赵邾不安地挪动着脚步。
赵三爷重重地叹了口气,开口道:“那是工农商局郭主任家的三公子,赵邾啊,你去打电话吧。”
赵邾重重地点点头,在小许护士的带领下朝护士台走去。他边走还边听见这位机灵的小护士嘟囔着:“我还以为那个拄拐的老人需要我们照料呢,谁知他心肠这么狠毒,自己儿子都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了,竟然还隐瞒着他家人,还要让叶大夫和郭大夫冒着风险给人做穿刺,真是人不可貌相呐!”
赵邾闻言,心中五味杂陈。
黄昏时分,村庄尽头的黄泥路上
郭家老宅第四个门牌号前
郭大山愤然将一叠泛黄的手稿掷落在土坯地上,他粗重的喘息声夹杂着泥土的气息,脚下重重踏在那些散乱的纸片上。
木门吱呀打开,一位年近半百,裹着蓝布围裙的农妇走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