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定是常州人,家中富裕,并且是举人。
他家在上海颇有产业,与洋人有交往。
这位也算是个热血青年,言语间隐晦的表示出了对世道的不满,对洋人的怨怼。总的来说,算是个进步青年无疑。
“我这段时间在学日语。”他说:“我已打算去日本留学,看看日本是怎么强大起来的。”
道:“日本与神州一衣带水,几千年来皆是神州的政治、经济附庸,如今却强大起来,甲午年间一场大战,踩着咱们的头被世界承认,进入强国之林。”
“日本能强大,我们为什么不能?正好去看一看,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
新青年的觉醒,在看到自身的积弱,对比外国的强大,往往都是如此——观察别国走过的路,从中寻找自己的出路。
陆恒道:“出去走走看看,自然是好的。不过各国国情不同,毕竟不能一概而论。可以借鉴,可以汲取,不能全盘照搬。”
陆定笑道:“没错,是这个道理。得先看看。”
两人聊的投机,说着天色便暗了下来,竟是过了傍晚。
陆定回过神,笑道:“今日与贤弟一番交谈,所获颇多。贤弟既然刚来魔都,想必还没有住处吧?若不嫌弃,去我家如何?”
陆恒想了想,道:“恭敬不如从命。”
陆定的家,自然是豪宅。唤作是陆公馆。
格局、样式,更近于西洋风格,还挺新的,说明这宅子建造不久。
“这宅子是我结婚那年造的。”陆定道:“我父亲造来给我住。你看这风格,是不是别有一番味道?”
西式的别墅,在这个时代,无疑别有一番味道。
不过他那股沾沾自喜陆恒不大看得惯:“西式房屋虽然不错,但也不能说有多好。咱们自己的建筑,可不比这个差。”
他说:“要论宏伟,京师的紫禁城冠绝世界;要论自然和谐,苏州的园林也是首屈一指。西式房屋也就是因着稀奇,粗看有那么点味道,住的久了也就那样。”
陆定道:“贤弟这话我不赞同。西式房屋有电灯、电话,苏州园林可没有。”
陆恒摇头:“这不是建筑风格的问题。若想,只要有电力,稍作改造,装了电路,苏州园林也一样有电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