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义和团或红灯照,这样的,能如野火燎原,因着这世道实在太艰难的缘故。
林黑儿来到上海不足两月,没等把天津潜伏的姐妹接过来,几个人又发展出几百人的团体,这不是没有原因。
上海虽然繁荣,但这繁荣与普通人无关。
在这个地方,洋人、官府、帮派、豪商、大户,层层叠叠压榨,老百姓同样是水深火热。虽然在上海挣的多,但被压榨的也厉害。
林黑儿如今的团体里,同样,多是被逼的家破人亡、走投无路的女子。或是因家中有人生病,借了帮派的高利贷,还不上,然后搞的家破人亡的;有丈夫抽大烟,抽的家破人亡的;有被帮派混战波及到而家破人亡的;也有交不上税,被官府逼的家破人亡的。
凡此种种,凄惨之处,不胜枚举。
陆恒并非铁石心肠,听之闻之,亦难免戚戚在心。
怎么着给林黑儿出主意,帮着这些姐妹活下来,陆恒又怎能不做?
便把白家的路子也说出来。
林黑儿高兴的咧嘴直笑:“我就知道陆先生一定有主意!”
她笑起来,虽然她的容颜并不美丽,但她眼神中的喜悦和希望,是如此的明澈。这是最珍贵的。
稍作叙旧,陆恒说起了王正谊的事。
他道:“报纸上说王前辈的队伍被打散了,有说他已战死的,也有说他被俘虏;但我相信,王前辈一定还在,一定藏在哪儿等待机会。”
林黑儿听了,神情微黯淡,道:“这就是您当初说的,必定失败的绝路吗?”
陆恒叹了口气:“是啊,这就是我当初说的...眼下义和团还在奋战,但距离终局已是不远。满清与洋人服软服惯了,过不久一定会再次服软。到时候义和团就是满清拿来给洋人出气的筒子。”
他道:“王前辈毕竟与我有恩,我亦敬佩他为人;或许曾因种种,略有冲撞,但不影响我对他的态度。有需要,银子或者其他什么的,我可以出一些。你如果有办法,就送到望前辈手里。”
不能说仁至义尽,怎么着尽一份心。
林黑儿听了,微微叹道:“王前辈说你陆先生管得宽...如今看来,的确如此。”
陆恒哑然:“王前辈真这么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