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吓唬人啊，要讲究气氛和铺垫。

蒋三金没有。

但是一句话吓得何大能的腿差点儿软了。

此时，他们俩站在大殿里面，就在窗户的位置，越过窗户刚好能够看到那扇木头门。

敲门声仍在此起彼伏，声音不大，不急不慢，何大能甚至能够看到门板轻轻晃动。

月光宁静如水，外面时不时还能听到狗叫声和汽车喇叭的声音，何大能知道自己在人间，但是尼玛蒋三金这话说的……太特么像在阴间了！

何大能这会儿发现，他的身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蒋三金身后不远处——这就是苟的本能吧！与生俱来，控制不住啊！此时何大能感觉小老头儿的身影在他前方，显得无比光辉伟岸。

“你怎么知道……不是人……”

蒋三金没吭声，只见他那两撇小胡子抖了抖，突然，蒋三金想到了什么，两步就到了供桌前面，一把抄起香炉。

何大能下意识抱头——还以为蒋三金是要拿香炉开了自己！

就看蒋三金不屑地撇撇嘴，从香炉里面抓起了一把香灰，口中掐诀念咒。

好歹跟蒋三金在一块儿混得久了，何大能一下猜到了蒋三金要干嘛。

帮他见鬼……

后来蒋三金教过何大能很多种见鬼的方法，譬如说，用什么牛眼泪啊，或者用坟头土什么的，林林总总，其实道理都是一样的，都是借阴气，不过还有一种高端的方法，就是蒋三金现在用的这种——供奉祖师爷的香灰再加上念咒，这就叫做借神气。

不过，太了解蒋三金的套路也?有个缺点，何大能早有防备，看着蒋三金抓了把香灰冲着自己来了，何大能抢先一捂眼睛。

蒋三金差点儿没气死。

“我特么帮你！你躲个屁！”

何大能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对不住，本能动作！”

他心说，你要往我眼睛里面扬沙子，我还不躲？

这就是缺点所在吧，就像打针，其实打针那一下并不疼，疼的是前面的心理建设，何大能现在知道蒋三金要往自己眼睛里面撒香灰，防备的劲儿大，蒋三金撒了两把，他都会在关键时刻闭上眼睛，怎么都不配合。

“这样这样，”眼看着蒋三金要急了，何大能连连摆手，两只手撑着眼皮，“这样，我撑开了！你撒吧！”

嘴上这么说，但是何大能预感自己肯定会闭眼睛。

就在他恨不得两只手拽开眼皮让蒋三金撒的时候，何大能的余光突然瞥见了什么。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