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冤不冤?”
说到这儿的时候,谷梁眼泪都下来了。
何大能的手悬在半空,也软了下来,对着谷梁的肩膀拍了拍。
连何大能都替谷梁觉得冤枉。
蒋三金说过,死啊死啊什么的,千万不要挂在嘴边,人没当回事儿,就是顺嘴溜的,但是不知道身边什么东西就给当真了。
以前蒋三金说什么替死鬼什么的,何大能觉得玄乎,听起来跟恐怖小说似的,但是听到谷梁说的这事儿,他觉得可能特么真是作妖作大发了——估计特么旁边等着的鬼都不耐烦了,一哭二闹三上吊,谁跟你玩狼来了的故事呢?死就完了。
刘梓冉死得很不安分。
头七的那天晚上,谷梁躺在房间里——不是他想住这儿,实在是没办法。
那时候还没人知道刘梓冉是怎么死的,谷梁和前女友的保密工作做得相当好,再说谁也想不到谷梁那么想不通,抱着个金饭碗说砸就敢砸了。
加上刘梓冉以前也得过抑郁症,以为她是犯病了。
老丈人不知道真相,还挺同情谷梁,谷梁就只能顺水推舟继续演情深意切,说是在婚房里面守着刘梓冉。
这都是演戏给别人看,但是特么他们家演戏向来都演得这么真,谷梁在房间里睡了好几天,外人来的时候哭天抹泪,外人一走,他在房间里面又是神像又是道符,给自己武装得严严实实的。
一连好几天,他都没睡好觉,想着头七过了总算是没事儿了,踏踏实实地躺在床上睡了一觉——这大哥也是心太大,愣是把头七的日子给记错了,以为前一天头七就过完了,实际上,他上床的时候是正日子!
那天晚上谷梁心情大好,还喝了两杯,准备庆祝自己将来的新生活,他这几天戏演得不错,老丈人非常感动,说是女儿虽然没了,但是将来肯定还拿谷梁当亲儿子对待。
也是酒喝得有点儿多,大哥半夜让尿憋醒了,冷风一吹,才感觉有点儿害怕,躺在床上盯着房门。
外面就是洗手间,一共就两步路,可惜就是不敢去。
正憋得要命的时候,谷梁就听到外面响起了开门的声音。
咔嚓,吱扭,有人拧动门锁,听着是用钥匙开门。
这房子的钥匙只有谷梁和老婆有,那……不用问了呗!
谷梁想都不想,一个翻身就钻到了床底下。
这人进门、换鞋、洗手,一整套流程都和谷梁老婆一样,就好像是活人和平时一样下班回家。
谷梁在床底下,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
结果没一会儿他就听到房门吱嘎一下就开了。
从他的角度,就看到一条红色的裙摆摇晃着进了门,床上紧跟着响起了嘎吱嘎吱的动静,好像是有人上床。
谷梁心说你上就上吧,你睡上面,我睡下面,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谁知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感觉背上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
那是什么东西贴着他的后背,刚才没有感觉,这会儿谷梁突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就像是一条冻鱼刚从冰箱里拿出来贴到他后背上一样,一下从后脖颈就凉到了脚趾尖儿。
紧跟着,谷梁觉得脖子一紧,好像有条蛇盘到了他脖子上一样,一下就喘不上气儿来,憋了半天,谷梁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谷梁已经在地上跪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整个人都凉了,感觉是死里逃生。
他吓得屁滚尿流就跑了出去,直接联系人帮自己找了个大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