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何大能都觉得自己像条野狗,没有家人,没有亲戚朋友,这也是他为什么那么喜欢偷别人手机里的秘密的原因。
但是没想到自己还挺重要。
看到对面的宝彪子也笑了,何大能就知道他的猜测没错儿,宝彪子一直在关注着蒋多难,捎带手,也关注了一下何大能。
他知道自己说的“在医院的时候”,是什么时候。
何大能从小到大没怎么进过医院,谁会给一条野狗看病呢?
但是有一次他差点儿死了,不送医院活不下来的那种。
就是何大能跟着挖参客的时候,那老头儿不是把他扒光了扔到雪窝子里面了么,就是那次,何大能意识迷离中被送进医院,有人给他付了医药费,何大能一想就知道那人肯定不是挖参客。
何大能从小就在一直被买来卖去,他像一个货物,跟任何人都没什么感情,那年头山里冻死个人真的不算什么,很顺理成章,甚至不会惊起丝毫波澜,后来出院的时候,何大能打听了一下医药费的数额,吓得他直吐舌头,就知道挖参客不可能给他花那笔钱。
他留了个心眼儿,一直惦记着想知道那个人会是谁。
孩子的心思很简单,他就是想知道谁在关心自己,没想到顺藤摸瓜,挖出来了个大瓜。
这个人当时留在医院签字本上的是个草签的名字,看起来像个鬼画符,何大能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个名字念什么,应该是蒋多难的假名,且不说是不是蒋多难吧,也可能是二岭东他们代为做了这些事情,不过那个鬼画符屡屡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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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能就知道背后有人盯着自己。
在他长到了开始理解阴谋论的年纪,何大能将自己的命运和那个名字联系在一起,就知道自己的命运这么喘,或许是有人背后操控。
跟着富婆去海边,算是何大能第一次对这只命运之手的抗拒。
何大能频频惹祸,也是想看看那只手会不会再度出现。
这次算是找到了答案。
不知道关于操控何大能命运这件事情,蒋多难在背后有没有一丢丢得意。
如果是正常人,肯定会有,反正何大能会,但是蒋多难嘛,何大能现在就明白了蒋多难对这个世界漠不关心的态度究竟是从何而来,按照宝彪子的说法,这世界和他没什么关系,难怪,蒋多难一脸全世界都在他之外的样子。
他把何大能的命运操控得那么喘,肯定有原因。
何大能这样想着的时候,宝彪子已经站起身往门外走。
那两个塑料模特,就跟在宝彪子的身边,一左一右好像两个护法,何大能抠了抠鼻子。
“你能不把事情搞得这么阴间么?有点儿太吓人了。”
宝彪子拍了拍何大能的肩膀,他倒是不像蒋多难那么抵触和人身体碰触,反正现在何大能也已经意识到,蒋多难没那么高傲,他不喜欢碰到这个世界的人,和他的渊源有关。
何大能暗暗揣测,蒋多难可能是一直想要回到那片金海里面,为此想尽方法不得其所。
人要是总想要一样东西,执念太重,有时候会变得神神叨叨的,给自己设立出各种各样的规矩,何大能以前就认识个姑娘,每天都去买张彩票,买的时候都是闭着眼睛不说话,有时候你在她旁边说话她都不乐意,姑娘说,只要她集中注意力超过三秒钟就能增加中彩票的几率,这门玄学是她从哪儿听说的,不得而知,反正现在看看,肯定不灵。
蒋多难可能也给自己设立了很多神叨叨的规则,比如,碰触这个世界的人,他可能就回不去了。
何大能此时对蒋多难已经完全没有了往日那种不受控制的尊崇和敬仰,普通人一个,不,他连人都不算。
心里这么想着,何大能已经跟着宝彪子上了顶楼。
这商场一共只有两层,但是举架很高,他们出了消防楼梯,墙上有一个梯子,宝彪子给何大能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上去,这个动作搞得何大能还有点儿紧张,他向来是那种不肯将自己后背露给别人的人,谁知道谁会在他背后捅刀,毕竟,按照宝彪子刚才的说法,他和蒋多难可不是朋友,自己是蒋多难找来的,对宝彪子说不上有没有威胁。
至少,死了也不心疼。
不过何大能很快明白宝彪子让他走在前面的意图。
爬到一半儿的时候,何大能听到后面响起哼哧哼哧的喘气声,回头一看宝彪子,噗嗤就乐了。
只见宝彪子正在笨拙地将那个塑料假人往上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