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能没留下看热闹。
第一,他是个五讲四美为人端正的人民教师,不想再趟蒋临风的浑水;
第二,不想看蒋三金的老战友哭。
他临出门的时候,蒋临风还跟在他屁股后面,娇滴滴道:“那,你爸的老战友今天过来,你就不怕他们欺负我?”
何大能连理都懒得理蒋临风。
别的姑娘需要人照顾,她是需要拿绳子拴着,就这号货,不出去杀人放火,何大能就千恩万谢了。
送走何大能,蒋临风穿着睡衣睡裤,抱着枕头,就去红姐家觅食。
“你怎么穿成这样就来了?”
蒋临风连门都没进去,就被蒋三金堵在了门口,他手里还拿着相框,都快蹭掉漆了,透过门缝,还能看到红姐一手鸡毛掸子一手抹布,把家里上上下下蹭得锃光瓦亮。
果然是在老战友里面混得不济啊,蒋临风心说她和何大能结婚那天,家里都没这么干净。
蒋临风假装没听见,趁着蒋三金一个不注意,滋溜一下就钻了进去。
红姐看着她手里的枕头,“还抱着枕头,你是过来找觉睡的?”
刚说完,她想到什么,“要还人家的枕头呢?”
蒋临风晃了晃手里的枕头,她给那瓷枕套了个枕套,“这儿呢!”
红姐伸手要看,蒋临风抢过来,直接抱着枕头躺在沙发上。
“等会儿,您又看不懂,等着本主儿来了,让你们好好开开眼!”
红姐还想说什么,就听到走廊里响起了脚步声,还挺嘈杂。
紧跟着就看到四五个人进了门,好家伙,蒋临风心说自己有生之年也这么近距离欣赏了一回阅兵,只见老几位军装笔挺,能带的星星全都给挂上了,跟蒋三金一样,勋章擦锃亮,都快擦秃噜了。
为首这位,应该就是卖枕头那位了,听蒋三金说过,姓什么来着?
“老赵,”蒋三金一挥手,给老战友做了个手势请他坐下,同时腿就在后面一脚把蒋临风扫到了一边,“此话怎讲啊!”
好家伙,蒋临风心里都乐了,看蒋三金那表情,还真当赵大爷这话是夸自己呢?
果然,就看到这位赵大爷阴阳怪气道:“凯子六的枕头,她能枕着睡觉,这气度就不一般。”
“哪里的话,”蒋临风哪儿能不接招啊,“这还不是托您的福,要不然,就我们家这情况,哪辈子能摸到凯子六的枕头呢!”
蒋三金鼻子都歪了,心说儿媳妇你可真给我长脸。
蒋临风没搭理蒋三金,现在她满脑子都是铆足了劲儿对付这位赵大爷。
赵大爷显然是有备而来,专门带了四五个人一起,这是要从蒋三金身上找找乐子,蒋临风心说那我还不得给你捧得高高的,要不显得风爷没尽到地主之谊。
四五个人已经在沙发上坐好,蒋临风抱着枕头站在一边。
“不过您还别说,这凯子六的枕头是真好,我昨晚做梦都梦见八千块钱!”
蒋三金一闪身进了阳台,他现在都条件反射了,听到八千,眼泪就止不住。
“那是!”赵大爷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斜睨了蒋临风一眼,“你懂瓷枕?”
“好东西,就算不懂,还不懂享受么?”
蒋临风说着,拉着小板凳,凑到了大爷们面前,捧着手里的瓷枕。
“您摸摸,就这手感,润不润?比翡翠还润!还有这线条,这是一气呵成啊,尤其是……”
蒋临风拿起枕头,将枕套掀开一点,对着枕头中间的孔吹了口气。
“听见了吗?”
别说,那声音好似洞箫,听起来还有几分蜿蜒曲折。
连赵大爷都看愣了,他还不知道这东西能这么玩儿,不禁对蒋临风有那么一丢丢的刮目相看。
“东西是真好!别说八千,一万都太少了!”
赵大爷乐得要冒鼻涕泡,对着阳台扯着脖子喊了一声,“听见了吗?老赵,你儿媳妇说一万!”
阳台门被砰地一声关上,蒋三金哭得更凶了。
“不过吧……”
只见蒋临风面露难色。
这是要上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