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吉突然歇斯底里地吼起来:“赵大哥,平时对谁都是笑呵呵的,熟悉的,不熟悉的,不管谁遇到麻烦都会立即冲上去帮忙,这么好的一个人,为什么老天就不能让他活下来?更可恨的是,他明明是为国捐躯的,是我大楚的英雄,可那些狗官为什么要贪墨他的抚恤金?为什么要欺负他的父母孩子?为什么?”
“对,为什么?”萧虎也突然激动地喊起来,“还我们,我们在铁石骑军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又杀了多少狼人骑卒,立了多少战功,可为什么还有人要制造谣言诬陷我们,为什么还有人要嘲笑我们,羞辱我们,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说着一把抓住爹爹的手臂,“爹,你告诉我们,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
被造谣了这么久,被嘲笑了这么久,也忍受了这么久,现在喝多了,两人终于还是绷不住了。
听了这里,门外那些看热闹的人便一个一个地惭愧得低下脑袋,他们觉得自己的脸也被这两人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这些谣言虽然不是他们捏造的,不过他们却也积极地参与过、传播过,而且还自以为是地说过很多诋毁、侮辱性的话,现在想想,只觉得无地自容、羞愧难当。
萧将军眼睛湿润了,伸手摸了摸孩子的脑袋,嘴巴动了一下,可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见爹爹不回答问题,萧虎便一把甩开他的手臂,然后放声大喊:“既然这里的人都讨厌我们,那我们走好了,我们这就回铁石骑军,去杀狼克人。”说完便开始解身上的扣子,解完直接将这身黄色的软甲脱下,“咚”得扔到地上,“什么狗屁御前侍卫,小爷不干了。”
听了这话,老管家立即走上去苦苦相劝:“哎呦,小将军,慎言,一定要慎言啊。”
哪知不劝还好,这一劝,萧虎更是火冒三丈:“慎言!?慎什么言?那些人都不慎言,凭什么让小爷慎言,小爷今天豁出去了,就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倒要看看谁能把小爷怎么样。”
听了这话,老管家立即又跑到将军面前:“将军,你快管管呐,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哪知萧将军就像什么也没听见一样,自顾自地转过身体,举起酒碗,对着赵进财的座位深深一揖:“赵贤侄,你的父母孩子受委屈了,怪我,怪这个朝廷,是我们对不住你。今日,老夫便代表兵部,代表朝廷,代表大楚正式给你道歉。”道歉完又“噗通”一下跪倒在地,“现在我再代表我个人,还有这两个孩子,谢谢你。”说完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老管家立即冲过去把人扶起来:“将军,您是上官,更是长辈,何至于此。”
萧将军不解释,只是将碗递给他:“倒酒!”
“哎!”老管家重重一叹,只得接过酒碗,乖乖离去。
李元吉这时也脱掉了身上这副侍卫亲军软甲,然后狠狠一甩:“好!去杀狼克人!”
这一甩,直接把衣服甩出大门,直直地砸进一个看热闹的中年人怀里。这中年人大惊失色,自知这这东西不是他这样的小人物能随便碰的,于是二话不说,立即如烫手山芋一般给扔了下去。
扔完衣服,李元吉直接失去平衡,然后“噗通”一声重重摔倒在地。
老管家见状又急忙跑过来把他扶起来:“诶呦,李公子,你可千万要小心些啊。”
“哈哈,没事,没事。”李元吉奋力地爬起来,然后就看到了他手里的酒碗,于是立即伸手抢过来,猛灌一口,接着潇洒地抬起头,放声大喊:“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