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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幼白经历了那么多事情,虚荣心还是有一些的,但并不能成为左右她行为的因素。

上辈子执着于赚钱,这辈子以自己现如今能力,哪怕没有苏林两家帮忙照样能丰衣足食,她现在需要的是凌驾于钱财以上的追求。

李幼白瞧了会面料,这一套服饰恐怕不止十三两,她身上所穿的衣服几乎都是林婉卿定做送过来的,每种料子价格她都略有耳闻,眼前这绸缎一眼过去就知道和自己穿着的白裙类似。

真正的绣工价格不菲,对方刻意抬高身价又主动降价,估计是在向自己示好,同时也是李幼白没有第一时间揭穿她的理由。

“二十两买两套宫缎,当真是让本官我占了便宜。”李幼白闻声轻笑,原本想掏钱的手又收了回来,“今日身上未带足银钱,明日我差人送来可否?”

“官爷说笑,无妨,无妨。”女掌柜喜笑颜开,要是不给那就更好了。

李幼白收好衣裳从裁缝铺里出来,慢悠悠上了马车,过了一会,九叔挥着马鞭驱车往家里回去,她的声音这时又从里边慢慢飘出来。

“九叔记住刚才的地方,明日帮我将衣服的钱还了,这些布行掌柜不能把人情欠给她们,若是拿着我们的面子去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有损我们苏林两家脸面。”

九叔没回应,不过李幼白却能知晓他的确是听到了。

时日还算早,回家以前去集市买点食材回去,不可能天天吃火锅或者喝粥的,南方人还是习惯吃大米,风铃和她差不多,没有忌口,只要是食物那都能吃,甚至连生肉都不在话下。

在她眼里,风铃还是蛮漂亮的,稍加打扮应该是个狐媚子类型的女子,更是很难想象风铃抱着血肉模糊的畜牲啃食的场景,画面太美难以直视。

去集市买米,买肉食菜蔬,白米价格仍然不便宜,确切的说价格几乎定死在十两到十三两左右,比十五年前整整贵了三倍多。

原因无他,战乱,赋税,天灾,烟草占地,豪绅地主割据,各类难以估量的灾难,人为或者天灾多如牛毛。

有时夜深人静,李幼白躺在床上无法入睡,就会推测些天马行空的事情,直至最后她得出结论,若是没有天书,自己肯定不可能在这样的世道中存活下来。

北国的风夹带飘零细小的冰花飘来,李幼白坐上回家的车,到了门口,她吆喝一声,风铃就从里边开门出来,帮忙将马车上的米菜抬运到伙房里。

冬日的天比以往暗得快些,李幼白站在门口看了一阵长街上萧瑟的雪景,忽而抬头,注意到悬挂在门口的灯笼。

她又叫来九叔,让其帮忙将旧的纸笼全都换一遍,点上红灯,马上要过年了,她们家也是该要喜庆些。

回到屋里,李幼白把刚刚新买的衣裳拿出来交到风铃手中,笑说:“刚在街上买的,面料不错,你穿着看看合不合身,若是不舒服,我可以叫人照着定做换成其他料子。”

风铃拿在手中,捏着衣领高举展开其中一套,好不好,贵不贵,肉眼是能轻易分辨出来的,她在大漠里也护送过商队,镖队,同样懂些门道。

只不过在那样的地方,除了生与死以外并没有其他颜色,族里,男女穿着打扮都几乎没多大区别,更别说衣物,大概是能穿就行的程度,有时候为了省事还会穿死人的衣服。

鬼神,妖怪,天谴,她们只信自己手里的刀与剑。

瞧着手中这套做工极好的女装,风铃捏着衣领的手指微微发颤,从未设想过,有一天她会穿上真正的女子衣物,明明她是从来都没期待过的,可拿在手里时,又意外的很想试试。

大漠里裹了十年的粗麻布突然变得扎手,掌心的茧子勾住丝绸经纬,稍用力就在霞光似的料子上扯出细丝。

她故意粗声咳嗽:“花里胡哨的,怎么出剑?”

李幼白轻哼一声并未作答,眉心含着笑意,她微微摇头转身出去,留给风铃一个背影。

等她走后,风铃咬了下红唇,懊恼地用手掌狠狠拍了两下脑门,为什么自己刚才会说出那么愚蠢的话,像个明明拿到了心爱玩具却又不敢承认的小孩一样。

意识到以后,想要补救几乎是不可能了,风铃长长叹了口气,盯着衣服,抱在怀里急匆匆回了房。

李幼白如同往常,淘米,洗菜,生火做饭,等菜一一下锅,风铃再次出现时,她已经换上了那身藏青色的武服。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依在门框边,脑后束起的长发垂在腰间一侧,眼神飘忽着不敢与李幼白对视,看向伙房中的某个角落,那姣好的身段,在这身整洁干练的袍服下更容易衬托出来。

这藏青袍服腰线收得刁钻,稍一用力便觉出绲边暗纹勒着肋骨,倒比她惯穿的粗麻直裰更束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