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章 心学之祖

就在此时远处一道脚步声响,踩得地上的枯枝咯吱不停,引得张谌和渚旬扭过头去,就见一道人影自远处走了过来。

来人衣衫整齐,面色蜡黄,身形佝偻,手中提着一个篮子,正向着坟墓前走来。

“是你!你还有脸来此!”渚旬看到来人后不由得瞳孔一缩,怒气勃发忍不住骂了出来:“要不是因为你一意孤行,因为你的偏执,我表妹岂会沦落到这等地步。”

陈三两闻言沉默,面对渚旬的责骂似乎没有听到一样,没有任何反应的走过来,面色肃穆的来到了坟墓前,从篮子里拿出贡品一一摆放整齐,然后点燃了香火,跪倒在地坟前焚烧着纸钱。

许久后才听陈三两幽幽一叹:“你将素贞的死怪罪在我身上,我却要将素贞的死怪罪在学宫上,错非你学宫步步紧逼,还暗中施展阴谋诡计,素贞怎么会出此下策?她又怎么会败亡?”

此时陈三两扭头看向渚旬,一双眼睛猩红,有血红色的泪光缓缓滑落:“学宫才是害死素贞的罪魁祸首。你才是凶手!你们整个学宫都是凶手!”

“你自己恃才傲物桀骜不驯,忤逆圣人的大道,导致学宫震怒,后来你又上书请诛平边王触怒了天子,分明是你自己作死,你也敢怪罪到我等头上?是你自己不遵守规矩,想要获得天子赏识,一步登天直接出人头地,才导致了一切悲剧的发生。你就是好大喜功喜好虚名,也敢来我面前泱泱犬吠?”渚旬也不是省油的灯,直接对陈三两开撕。

“你放屁!分明是你学宫想要夺取我的大道,想要夺取我的学问,暗中施展的卑鄙手段而已,你还来倒打一耙?我只恨老天无眼,居然叫钟无败那狗贼居然证道了阳神。”陈三两声音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杀机和怒火。

听闻陈三两的话,渚旬冷冷一笑:“你这不过是无能狂吠罢了,你若真有那等开创一道的才学,也不会枯坐北地几十年,才参悟出一点皮毛罢了。你的才华配不上你的野心,德不配位莫过于此。”

听闻渚旬的话,陈三两气的身躯都在哆嗦,面色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许久后才听陈三两道:“你莫要猖狂,早晚有一天,我会叫你们付出代价的!”

“你一个无能的书生罢了,有几分本事也想撼动学宫?小心将你身后的陈家牵连进去,叫你陈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渚旬话语中满是轻蔑。

陈三两闻言不再争辩,而是拿起纸钱在坟墓前烧着。

待到纸钱烧完,然后才站起身看了张谌一眼:“是我小看你了,多谢你为素贞报了大仇,你现在配得上成为我的弟子。现在素贞没了,你无处学习学问,我欲要收你为徒,你待如何?”

张谌闻言看了陈三两一眼,没想到之前那个眼高于顶的腐儒,此时竟然扭转思想说出这等话来。

可惜张谌现在已经成为了心学之祖,陈三两的学问于他来说毫无价值,而且陈三两现在被天下排斥,他又怎么会拜师陈三两?

“我之所以出手,是因为韩素贞是我师傅,仅仅只是因此而已。至于说你的感激,你我无任何瓜葛,我也不需要你的感激。至于说跟你学习学问,还是算了吧!我不是柴传薪,没有柴传薪的家世和背景,哪里配拜您为师?”张谌的声音很冷清、很平静,字字句句都很疏远,但是那一字一句无不化作一把刀子,刺向了陈三两的内心。

尤其是当‘柴传薪’三个字出口后,陈三两忽然喉咙涌动,嘴角忽然出现一缕鲜血,整个人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面色惨白毫无血色。

柴传薪可是他亲自选定、择取的关门弟子啊!乃是他寄予厚望的衣钵传人。可就是他亲自选定的弟子,一剑刺死了自己的妻子,世上还有比这更具有嘲讽的事情吗?

在陈三两看来,大概是没有了。

张谌话语平静,但字字句句、字里行间无不在骂陈三两有眼无珠。

张谌心中这股气憋屈很久了,此时看到陈三两的惨状,终于宣泄了出去,心中畅快到极点。

陈三两一双眼睛看着张谌,嘴角动了动,但是却无言以对,唯有一道带着哭腔的叹息在丛林间响起,显得格外的悲凉。

“陈三两,咱们该走了!”

就在此时丛林中传来一道呼喊声,却见一袭白衣的男子不知何时站在大树下,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那男子何时来的无人知晓,亦或者他本来就应该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