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不信教，他从不相信做好事死后能上天堂，他也并非为了上天堂而做好事。

他不愿意接受的，是纯洁无瑕的白色羽翼沾染上鲜红，不愿意如此高洁的灵魂被人世间墨色玷污。

越是善良者，越能感受到这种可悲。

“这不是她们的错！”

不用宫本翼解释，玉自己想明白了，他第一次如此失礼大叫。

正如脾气再好的小朋友，你和他说凹凸曼不存在他也会生气。

玉真的生气了，不是对宫本翼，连他自己也不知该对谁。

可能...是对这个国家吧。

武光很久以前就告诉过玉，“我们的国家很暗，暗到足以吞噬任何人，切记要在最绝望之时仍保持仁义之心。”

武光并不知道玉会如此，他已极端到如人间天使那般，武光错了。

若知道，武光绝不会先教导玉“仁义”，甚至不用教。

玉的初始善良值太高，加上灌以“仁义”概念，使其品格达到一种正常人很难达到的境界——极善。

生命的本质是灰色，纯黑和纯白都很难达成，绝对邪恶与绝对善良同稀有到近乎绝迹。

天使堕落，相当于让一位罪大恶极，枪毙一百次都不足以形容，犯下乃至反生物罪的大恶人，让他变成一位会扶老奶奶过马路，担心路边流浪猫狗温饱的善者。

这是奇迹，可这种奇迹，没人想要。

天使堕落的背后，藏着无尽悲哀。

“嗯，当然不是！”

见玉失态，宫本翼没有安慰，他当初得知时心里也不好受。

不止他，整个【降神机关】都在因这件事而反思，堕天使的诞生地就在东极。

“都是那些坏人的错！”

不知道玉能否听下去，宫本翼安慰道，并打算继续开口。

他说这件事，又不是为了打击玉的心，他想借此事劝说玉。

“这就是东极。”

宫本翼的语气带着悲哀与无奈，让一位孩子抛弃幻想，认清现实，他觉得自己尤为残忍。

“我们的国家，连天使也会堕落，请你不要抱着绝不伤人的心。”

“我不要求你去伤害别人，但若别人前来伤害你，答应叔叔，还手好吗？”

玉身上有幻想力量，代表他不可能做一个普通人安安稳稳度日，东极不允许安安稳稳。

妖怪，灵异，恶魔……包括人类自身，人类比任何生物都要贪婪，未来一定会有发现这股力量，并打玉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