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滚滚,蔽而不见天日。
顾歆然展开一张地图,落笔各处,习练勘察设计地形。
忽听南面,传来一阵细微之声,她得意洋洋一笑,移目而去,视线准确落于来者。
“师父大驾光临?”
“哈哈,果然是师父。”
“这下,你可不能再说,徒儿聋耳不辨声。”
周子熙走进她的房间,摘下帷帽,置于一侧。
“好,顾大姑娘,耳通目达。”
顾歆然欢喜迎接,搀扶师父上座。
“师父来此,有何贵干?”
“莫非,放心不下徒儿行事?”
“你教我的计策,我已然转述大舅舅,且,遵照师父吩咐,依据局势,自作一番精改。”
“师父妙计,得我助力,大舅舅事成,指日可待。”
周子熙安抚徒弟,坐于他的身旁。
“你行事,我自然放心。”
顾歆然目色乖顺,抬眸凝视。
“放心,为何专程过来一趟?”
“师父离开铜事台,甚为不易,所思所为,必是要事。”
“哦——我知道了。”
“师父定是思念徒儿,情不自禁。毕竟,我是全天下最聪慧的徒儿,师父终日感到荣光,整日只觉欣幸,理当情不自禁。”
周子熙慈目柔和,词气却不饶人。
“你呀,百无一用,惯会说嘴。”
顾歆然面色一转,失落负气。
“哼,师父管教严格,鲜有赞许,只会说我百无一用。”
“我这般优异,你就不能多夸夸我吗?”
周子熙轻轻拢抚,为她理顺长发。
“称赞,不急一时,我们相处时日长,往后有的是时间。”
顾歆然努嘴不悦,依旧不忘斟茶一杯,孝敬师父。
“师父常说,相处时日长,实然,我们这些年,见面次数,屈指可数。”
“时日何来?”
周子熙接过茶杯,浅啜一口,茗香新砌,温热正好。
“我今日到此,便是告诉你,时日何来。”
顾歆然发出一声疑惑。
“哦?”
周子熙放下茶杯,眉间蹙起几分凝重。
“这件事,于情理而言,应当早些告诉你。”
“现在才说,或许对不住你。”
“经我布局,令尊令慈,即将西逝。”
顾歆然错愕。
“啊?!”
“父王,必定殒身大舅舅之手,这我可以料及。”
“但我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