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洗一下吧。
苗楷桀看着上面沾染的灰尘血渍,暗暗想到。
他自幼衣服什么都是自己缝自己洗,对于缝个裙子这种活计更是手到擒来。
苗楷桀看着裙子,仿佛看到那十枚铜币在向自己招手,忍不住笑起来。
“……你生气了?”
墨寒羽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小心打量着秦枭。
“嗯?没有啊。”秦枭一愣,将擦过头发的毛巾搭在椅背,一屁股坐在床上,“怎么这么问?”
“……不,没什么。”墨寒羽确认其没什么负面情绪,才放下心来,一个飞扑向扑进怀中,被其无情躲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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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呢?”秦枭略带嫌弃地看了眼埋进被褥里的少年。
“你躲什么?!”墨寒羽不满道,猛然起身,张开手臂眼看还要扑上来。
“适可而止。”秦枭再次无情撑住了他的下巴,不让他靠近,“你知道兰淮秋是什么人吗?”
此时寝室只有他俩,不怕被第三人听见。
墨寒羽挣扎未果,只能无奈放弃:“你打听这个干什么?因为下午的事吗?”
“明知故问。”秦枭见他坐直了身,慢慢收回手,察觉到发梢还未完全干透,想扯下毛巾,却被墨寒羽先一步取走。
墨寒羽笑眯眯看着他,将毛巾展开,呈开放样伸手。
秦枭没好气看了他一眼,却没反对,接受了他的擦拭。
墨寒羽一边隔着毛巾给秦枭揉头,一边笑着道:“她是琴宗宗主的女儿——我觉得你应该知道了,毕竟之前你问过我那个曲子嘛……”
“琴宗的曲子只有宗内人才能弹奏吗?”秦枭很少接触过宗门类的事物,上一世有交集的就是屠尽即最后死去的那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事。
“也不是……”其实秦枭的头发已经干了,但墨寒羽看了眼,依旧张开手,按揉着他头顶穴位,使其放松,“像这种与乐器有关的宗门,会适当分享流传出几首简单的乐曲。但要真说起来,与人对阵或演奏时,只要是对乐修有所熟悉的,都能或多或少听出曲调乐谱,想模仿不是什么难事,最主要的是谱心。”
“谱心对于乐曲来说,就好比人的心脏,是最重要最深刻的部分——”
“也没有吧。”秦枭忽然道,“大脑不也是——”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墨寒羽笑着打断他,手指下落,拇指轻轻按住他的后颈,四指落于颈窝,缓缓按揉着。
秦枭脖子一松,被按的有些酸麻,难受地皱起了脸。
墨寒羽并未看到他的表情,继续道:“对于乐修最重要的,便是心法。心法是每个乐修在初习时便要接触了解完成的,用来促进修成谱心。有些类似于炁修的三丹。”
“兰淮秋练的便是琴宗独特的心法,她弹奏所用的皆属于琴宗,她的心法结成、她的曲风、甚至指法的习性,一看便出自琴宗。”
“而她本人是琴宗宗主兰昕辞的女儿,但好像是出于矛盾,和家里大吵一架说要断绝关系,就跟着苗楷桀跑来了。”
墨寒羽说起这个,也是有些无语:“他还真是罪孽深重……就这么把人家女儿拐过来了。”
“什么矛盾?”秦枭想起兰淮秋与她母亲的对话,对墨寒羽的评价不置可否,只是问道。
“这个不知道……我觉得偷窥人家的私事不太好。”墨寒羽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
“你之前看我记忆时怎么没这底线?”秦枭有些嫌弃。
“我……当时小嘛,也不懂事。”墨寒羽垂下眼,笑容有些勉强,“抱歉,以后不会了。”
秦枭摇了摇头。墨寒羽不懂他何意。下一秒,秦枭向后一靠,直接躺在他的怀里。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秦枭掀起眼皮,黝黑的瞳眸倒映出自己有些呆滞的模样,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现在也还小。”
秦枭声音很轻,落在耳边轻飘飘的,宛如拂羽轻挠耳廓,又酥又痒,心脏骤然缩紧,不知名的情绪于胸腔蔓延,甚至喉口隐约有股堵塞感。
“……我觉得我已经成长了。”墨寒羽撇嘴,错开目光,有些不敢看他。
他不知道自己心中情绪从何而来,也不知道代表着什么,只是莫名不敢让秦枭知道。
“经历那么多事,你要再没长进那就真完蛋了。”
秦枭并不知道墨寒羽心中波澜,轻笑一声。
墨寒羽抿紧嘴唇,复杂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