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脆响,茶杯在地上摔得粉碎,茶叶和茶水溅得到处都是,如同此刻傅恒那破碎的心境。
“他们随我在那血雨腥风的战场上出生入死,多少次都能平安归来,如今交到你手上不过短短时日,你竟然就将他们送上了黄泉路!你……你可真是好本事啊!”傅恒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沙哑,眼中满是痛心疾首之色。
萧剑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心中暗叹,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自己贸然插手实在不妥。
于是,他只是默默地站着,一言不发,一时间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福康安那压抑的啜泣声隐隐传来。
傅恒则满脸疲惫地伸手抚额,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他闭上眼眸!久久没有言语!
书房之内,静谧得如同深夜的古墓,一丝声响也无,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安静得可怕至极。
福康安跪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滚落,洇湿了一小片地面。
他的心好似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本已做好了承受阿玛狂风暴雨般责骂甚至是责打的准备,可如今这如死寂一般的沉默,却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割磨着他的内心,让他愈发心慌意乱,不知所措。
终于,他实在无法忍受这令人窒息的煎熬,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鼓起勇气率先打破了这可怕的沉默。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和讨好,小心翼翼地说道:“阿玛,儿子知错了,您……您说句话。”
那声音在这安静的书房里回荡,显得格外突兀和微弱。
又过了许久,好似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傅恒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那双眼眸中,原本熊熊燃烧的怒火此刻已被他深深地压在了心底,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如湖水般深沉的冷静与决然。
他的目光平视着前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后的沉稳,声音低沉而平稳地问道:“他们的尸体可曾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