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隐约能够察觉到,眼前的顺德公主的胃口不小,不是做一位“富贵公主”便足矣,但对于他们这些商人而言,行商本就是一种赌博,有什么不能赌上的?
朱予焕坐直身体,半开玩笑道:“哎,这也太直白了,下次夸得委婉一些。”
沈光慈笑着应了一声,忽然想到什么,问道:“那厂子的名字……殿下可由考虑?”
朱予焕沉思片刻,道:“就叫‘升平’吧。”
朱瞻基本就喜欢游乐,自从巡边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一到春秋便有游玩和田猎项目,不仅自己去,还要带上母亲妃嫔和孩子。若是不能出宫,宫内也常有射柳、投壶、马球等活动,朱瞻基自己也玩,不过如今也大都是内官们表演,皇亲们在场外围观。
朱予焕带着几个弟弟妹妹和自家小叔叔坐在一旁,看着场上的热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对朱瞻埏小声嘟囔道:“往年五叔在的时候还有些热闹,今年五叔不在,就剩三叔和小叔叔你在,好没意思。”
朱瞻埏如今沉稳许多,闻言有些无奈,道:“你啊,得了便宜还卖乖,五哥的铺子可是分了不少给你。”
朱予焕笑嘻嘻地说道:“本来就有我的一份力,这可是我应得的。”
宣德二年完婚后,朱瞻墡就一直琢磨着外出就藩。朱瞻基一开始还想把他留在京中,和三弟一起在张太后身边承欢膝下,但架不住朱瞻埏再三请求,张太后也觉得小儿子无心政事、又是个坐不住的性子,既然如此,外出就藩也未尝不可。
去年长子一出生,朱瞻墡便带着王妃和孩子就藩长沙府,一刻也没有多停留,名下的产业全都分给了兄弟姐妹和朱予焕这个侄女。
除去想出去放飞自我的心思,朱瞻墡跑路的一大原因也是隐约察觉到皇太子册立后变得微妙的宫廷环境,他要是继续留在京城中,肯定免不了要参与其中。
朱瞻墡不想招惹麻烦,因此跑路这种事情自然是越快越好。
朱瞻埏探身看了看不远处被保母照顾的太子和皇次子,以及正在说小话的朱友桐、朱含嘉姐妹两个,这才对朱予焕小声道:“我听说你让人带了皇庄往年留存的粮食运到了应天,全都捐给了朝天宫,是真的假的?”
朱予焕点点头,道:“自然是真的,这样的好事我否认什么?”
朱瞻埏又上上下下打量朱予焕一番,沉思道:“皇嫂对于道法颇有研究,难不成你是受了皇嫂的影响?”
朱予焕靠在椅背上,格外放松,道:“既然小叔叔也知道这件事,那我就放心了。”
听到她的话,朱瞻埏一怔,低声问道:“什么意思?是你故意让人放出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