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灿不知李瑾瑜为何如此,却也不怎么在意,反而指着身上的水,略有得意的说道:“小金鱼,你喷了我一身的水,该怎么补偿我啊?”
李瑾瑜道:“补偿一顿拳头。”
苏灿道:“大冬天的,我身上就一件单衣,还被你喷湿了,信不信我睡你家门口,让所有人看看雪人?”
李瑾瑜道:“你这混球,就算是雪地里睡三天也不会有事,好几年没有堆雪人了,正好用你堆一个!”
苏灿道:“啊……我的好朋友怎么对我如此残忍,我真的好伤心啊,我要去你们家门口唱莲花落……”
看着疯狂耍无赖的苏灿,李瑾瑜露出一抹无奈的神色。
“出了门我就给你换新衣,然后再请您吃三顿,您老收收嗓子,我们家有几个小孩,听不得鬼哭狼嚎。”
苏灿伸手一摸,面上的鼻涕眼泪瞬间全部消失,好似根本没有哭过。
“别人想听,还没得听呢。”
李瑾瑜道:“继续,明尊城。”
苏灿道:“明尊城城主阳顶天,已经失踪了许多年,多半是死了,麾下左右使者,四大法王,也都……”
李瑾瑜道:“都如何了?”
苏灿道:“左使者杨逍成立天地风雷四门,勉强维持明尊城威严,右使者范遥失踪,至今不知去向。
四大法王,紫衫龙王失踪,白眉鹰王成立天鹰教,金毛狮王身死,青翼蝠王身受寒毒,躲起来疗伤。
五散人,彭莹玉和说不得,两人都是和尚,如今在大相国寺挂单,张中和冷谦是道士,如今在终南山修道,至于那位周大仙,如今在丐帮。
堂堂江湖四城,竟然只剩下杨逍一个人撑着,若非人多势众,还有诸多神功秘术,早已被乾罗山城取代。”
李瑾瑜道:“杨逍还活着呢?”
苏灿道:“当然还活着,不过能活多久就不一定了,莫说他昔年结下的仇怨,乾罗肯定也想算计死他!”
李瑾瑜道:“那是他活该。”
苏灿道:“你让我查的,似乎只剩下青衣楼了,青衣楼最近和六分半堂打的不可开交,你可以去问问。”
李瑾瑜道:“问谁?”
苏灿道:“雷损呗。”
李瑾瑜道:“他会告诉我?”
苏灿道:“就凭你李大公子煞星转世之名,雷损那个损人利己的老秃,肯定不介意用八抬大轿,把你抬到青衣楼总舵,然后把总舵炸成平地!”
李瑾瑜道:“说得好。”
苏灿奇道:“真是奇了,李大公子竟然会认同我,莫不是今天晚上,太阳会从东北边或者西南边落山?”
李瑾瑜道:“不仅我同意,外面那两位肯定也同意。”
李瑾瑜伸手指了指门口,苏灿回头看去,门口站着两个人,还未看清他们的容貌,便被大光头晃花了眼。
“我的妈呀!”
苏灿想都不想,立刻从窗户跳了出去,什么新衣服吃大户,他是半点都不敢再想,跑的简直比兔子还快。
李瑾瑜打趣道:“江湖中都说我是煞星,雷堂主也是不遑多让啊。”
门口的两人不是别个,正是六分半堂总堂主雷损,大堂主狄飞惊。
雷损眉目凶煞,嘴角虽然一直都带着笑意,还有油光可鉴的大光头,但绝不会有人把他当成是佛门高僧。
十个人里面,至少九个人会把他当做成佛门弃徒、山寨土匪。
就他这模样,哪怕穿上龙袍,那也是山大王发了失心疯,非要过过皇帝的瘾头,从戏班子抢来一套戏服。
不笑的时候很可怕,笑起来之后更加可怕,似乎随时都可能拔出那把不应魔刀,对着盟友后心狠狠刺一刀。
狄飞惊容貌英俊,气质温婉,无论怎么看,都像是走马章台的贵公子。
年纪轻轻,身居高位,手中的力量超过万人,当真是年少有为之人。
这样一个年少有为之人,这样一个人中之龙,应当高高的抬起头,表现出这个年岁应有的朝气和热血。
狄飞惊的头却一直低垂,举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好似犯错的小媳妇。
低低的,静静的,如果不是他主动发出声响,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呼吸。
江湖中流传的说法,是狄飞惊的颈骨遭受过损伤,无法抬起头,甚至因此无法练武,狄大总管不会武功。
李瑾瑜知道,狄飞惊不仅会武功,而且武功非常高明,不亚于雷损。
狄飞惊的颈骨是因为修行“大弃子擒拿手”,人为造成了损伤,大部分时间只能低头,运功之时可以抬头。
除了大弃子擒拿手,狄飞惊还修成了用眼睛发力的“眼刀”,甚至能够凭此偷袭关七,让关七为之失神。
当然,这么做的后果,就是让关七领悟了“瞳中剑”,紧跟着便是双目射出无形剑气,马上报复回来。
听到李瑾瑜的打趣,狄飞惊没有任何表情,雷损憨憨的摸了摸光头。
“虚名而已,虚名而已,我这都是被人陷害的,我是个大好人。”
李瑾瑜道:“雷总堂主,大过年的说两句实话,一天到晚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还没说腻呢?”
雷损笑道:“李爵爷快言快语,我也就不装模作样了,实话实说,天天与人装孙子,确实非常的累。”
李瑾瑜道:“还在说笑,雷总堂主真是装糊涂的高手,您这堂堂六分半堂总堂主,还用得着装孙子?”
雷损道:“若是在别处,我肯定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潇洒快活,但在这京师重地,我可谁也得罪不起。”
李瑾瑜道:“说的也对,你势力大有人比你势力更大,你武功高有人比你武功更高,都说京师好,实际上一年到头,有几天不是在装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