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的目光很讨厌,尤其看向自己的时候,没有色心,没有恐惧,没有谄媚,竟然只有有趣和调皮。
有趣是那个男人的话!
调皮是对金灵芝的评价!
他的目光,就好似看向一个捣蛋的小妹妹,调皮的小女儿,乃至于扎刺的小花猫,眼中颇有逗趣之意。
金灵芝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给他个教训,但一连尝试七次,用了七种不同的身法,却没能过侍女那一关。
金灵芝越来越惊讶,她虽是金太夫人最宠的孙女,但却并非娇生惯养,自幼练武颇为刻苦,内功颇有火候。
可她没想到,自己一连施展七种不同的身法,却奈何不得一个小丫鬟。
那个小丫鬟低着眉,顺着眼,便在不知不觉间,封住她的前路,甚至连她出手的位置,也都一并给封住。
金灵芝道:“你让不让开?你让不让开?再不让开,我可要出手了!再不让开,我可要出手了!”
金大小姐一向觉得,重要的事情应该说两遍,这样才能加深印象。
江玉燕道:“没有公子命令,任何人不可靠近,姑娘若是想出手,尽可随意出招,奴婢全部都接着便是。”
金灵芝道:“好大的口气,若是你接不住怎么办?接不住怎么办?”
江玉燕展颜一笑:“如果奴婢接不住姑娘的高招,公子自然会出手,这不就是姑娘本来的目的么?”
金灵芝道:“看看你的本事!我用的是剑法,你小心点,小心点!”
话音未落,金灵芝并指成剑,眨眼之间一连出了十七八剑,不过她的剑法没有杀意,只攻向手臂大腿等位置。
女子使的剑法多以轻灵为主,但她的剑法走的是刚猛一路,剑风破空之声哧哧不绝,已经引来了不少人。
宾客中有认识李瑾瑜的,心说这位爷果然不是安分的人,走到哪儿便会打到哪儿,只盼不要闹得太大。
还有些人觉得,当真不愧是公子榜的魁首,果然非常招女孩子喜欢。
不过金家这小丫头,容貌自是颇为不俗,就是年龄小了点,据说李侯爷喜欢年岁和自己差不多的女子。
不论别人如何想,金灵芝的剑法却是越来越快,隐隐有风雷之声。
迅雷剑法!
昆仑秘传剑法之一,约莫八十五年前,昆仑派何足道上少林,曾经凭此对战少林僧人,并与张三丰结识。
十五岁的年纪,能把迅雷剑法用到这等地步,绝对是一等一的天才。
可无论金灵芝的剑法如何快,身法如何灵便,江玉燕只是随手拍打,或者脚步轻移,便能尽数闪避过去。
有宾客惊呼道:“鱼龙百变,这是金龙老人的鱼龙百变身法!”
又有人说道:“没想到竟有人能破译鱼龙百变图,真是当世奇人!”
还有人说道:“小小一个侍女,便有这等武功,可怜我练功三十载,竟然全都是练到狗肚子里面去了。”
“这位兄台此言差矣,你若是知道这位爷是谁,就不会有这般想法!”
“他是天王老子不成?”
“什么狗屁天王老子,就算天王老子在此,如何挨得住他一招半式?”
“向问天被木道人斩杀,难道此人的武功能够与木道人比肩?”
“这可很难说。”
“谁这么厉害?”
“今年过年的时候,陛下赐予某位重臣一副对联,兄台可听过?”
“什么对联?”
“长缨在手,三军将士齐俯首,玄翦随身,百万军中逞无敌!”
“李……李……这是李……”
“现在明白了吧?输给李侯爷的侍女,难道是什么丢人的事?”
听着一唱一和的吹捧,李瑾瑜心说你们俩从哪儿冒出来的,别的不说,溜须拍马的本事,那可真是天下一绝。
金灵芝当然也听到这些话,不过她心高气傲,毫不犹豫的说道:“管他什么李侯爷李王爷李国公,管他有什么高明武功,难道侍女不是十六岁?”
“人家十六岁有这般武功,难道全部都是这个什么李侯爷的培养?”
江玉燕道:“姑娘此言差矣,奴婢今年十六岁半,临近十七岁,并且奴婢的武功,确实都是侯爷教导。”
金灵芝气的面红耳赤:“你这小丫头好不晓事,我已经对你手下留情,现在我不留情了,我要出重手了!”
江玉燕道:“姑娘尽可出手。”
金灵芝突然伸手一拉腰上束着的紫金带,只听“呛”的一声,她手里已多了柄精光四射的长剑。
这柄剑薄而细,正是以上好缅铁打成的软剑,平时藏在腰带里,用时按动腰带绷簧,迎风一抖,就伸得笔直。
这种剑刚中带柔,柔中带软,剑法上若没有很深的造诣,要想使这种剑并不容易,反倒很容易伤到自己。
一剑在手,金灵芝战意更盛。
剑光绵密,如拔丝、如剥茧、如长江大河般滔滔不绝,正是峨眉派秘传的柳絮剑法,已然有了七八分的火候。
江玉燕却仍旧以双手应对。
虽不能如同李瑾瑜那般,在指掌之间环绕罡气,但却可以环绕薄冰,如同一副手套,挡住金灵芝的剑光。
斗了四五十招,金灵芝仍旧没有半点优势,心中不免升起好胜之心。
剑势一变,又出怪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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