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瑾瑜道:“你刚才说,我比你年轻的时候强,你年轻时面对强敌,会选择投降么?如果你自己不会,那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向着强敌求饶?你以为我是贪生怕死的无胆鼠辈么?”
徐子陵道:“不管你信不信,从始至终,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们。”
李瑾瑜道:“当然不信,说出去的话没有任何意义,做出来的行动才是有意义的,哪怕你说的天花乱坠,也不过是虚妄之言,反倒显得虚伪。”
玄慈还说过为当初之事后悔呢!
这话难道有半分可信度?
疯狗屁都比这话有价值,毕竟虽然都是臭不可闻,但看过疯狗放屁的人非常少,至少还能觉得新鲜。
铁飞花道:“都说徐子陵是个无拘无束的人,如果你内心不愿意,谁还能逼迫你不成?你既然出手,便说明内心是愿意的,又何必故作姿态?”
徐子陵道:“李瑾瑜,铁飞花,难道你们没有做过违心之事么?”
李瑾瑜冷笑道:“既然决定要做一件事,那么做事之前的决定,可不就是来自于内心?何来违心之说?”
铁飞花道:“你一大把年纪,难道连言行合一的道理都不懂?”
徐子陵道:“你在逼我动手。”
李瑾瑜道:“我不说这些话,难道你就会收手不成?”
徐子陵道:“那就出手吧!我给你们最后一招的机会。”
李瑾瑜道:“你给我们机会?难道不是你在借机炼化体内寒气?” 乐可小说
却是方才紫薇软剑出手,附带了化骨绵掌的暗劲和冰蚕寒气,剑锋之上甚至涂抹了冰蚕的毒液。
“锵!”
所有兵刃全部收起。
李瑾瑜竖起食中二指,以灵犀一指夹住一块碎片,氤氲紫气从毛孔中蔓延而出,凝成一朵朵璀璨的紫云。
铁飞花的功力,源源不断的传入李瑾瑜体内,天然而生的体香,不再压制于体表,而是全心全意的催发。
随着不再压抑自身气机,李瑾瑜的锦鲤命格,变为张狂霸道的飞龙,铁飞花身上,也有一股异样的威严。
这种威严不是金龙天凤的尊贵,而是一种天条律令般的掌控。
足下大地发出震颤之声,好似孕育着什么恐怖的怪兽,又像是即将喷发的火山,即将爆炸的导弹。
徐子陵额头流下一滴汗水。
这些年,他当然不是一味地在山间苦修,通过密宗,对于外界的情报知道的很详细,对李瑾瑜非常了解。
可他万没想到,李瑾瑜竟然还握着如此强力的底牌。
随着功力不断催发,李瑾瑜的气机变得越来越强,天地元气好似一个巨大的漏斗,汇入到手中碎片之上。
“轰!”
地面猛然裂开一道缝隙,龙形劲力破土而出,轰向眼前的徐子陵。
天子剑法——青龙破土震寰宇!
徐子陵双手飞速结印,转瞬间已经把九字真言凝聚为一体,化为一股惊天动地,至阳无极的恐怖力量。
凭借长生诀的神妙,以及来自于和氏璧、邪帝舍利的异能,徐子陵早已进入至阳无极境界,并且早年间和寇仲真气交融,对至阴无极也多有领悟。
先前和黄裳对峙,黄裳以九阴之术连连抢攻,却也占不到丝毫便宜。
此刻面对天子剑法,徐子陵终于催动了全部手段,浑厚无匹的功力凝成正反相间的旋风,方圆百丈之地尽是狂暴的气旋,转瞬之间对轰在一起。
风卷残云,天地色变,一重重恐怖的力量冲击在一起,好似要毁尽天地万物,与及人世间所有恩恩怨怨。
数不尽的砂石席卷向半空,又被真气震成碎屑,掀起一层层的沙暴。
三人的力量回旋交融,如果从半空中向下看去,就好似一杯正在搅拌的卡布奇诺,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可如果稍稍靠近,哪怕只是靠近百丈范围,便会被劲力席卷。
便是钢筋铁骨、金刚不坏,也会被撕成粉碎,绝无半分幸存之理。
“轰!”
天地轰鸣,烟消云散。
徐子陵已经失去了踪迹,李瑾瑜靠着铁飞花,身上大大小小数十伤痕。
就连那件来自于龟兹国的宝甲,都被狂暴的劲力撕开口子,也不知朱停朱大老板,能不能修复盔甲的破洞。
盔甲的胸口位置,有一个螺纹形状的孔洞,那是徐子陵的螺旋劲力。
这股劲力硬生生撕碎铠甲,轰击在李瑾瑜的心口,好在李瑾瑜胸口藏着那块破铁牌,护住了心脏要害。
虽然没有被指力贯穿,可冲击力却卸不掉,李瑾瑜千锤百炼的身体,也被震断数根肋骨,脏腑也被震伤。
铁飞花一直处在李瑾瑜身后,倒是没有那么多外伤,不过真气冲击带来的内伤,尤其是螺旋劲力冲击经脉,使得铁飞花的奇经八脉均受损伤。
身后的铁飞花都严重受损,李瑾瑜当然也不例外。
丹田好似干枯的水井,经脉如同干涸的河道,若非身体强健,怕是已经倒地不起,再无半分力道。
伸手一抓,从后腰处摸出药瓶。
精致的药葫芦,外面是玄铁,里面是药玉,能把药力保存千年。
这里面是苏樱以万年参皇切片,结合千年人参、人形何首乌等灵药,炼制的保命灵丹,一共才只有三颗。
本以为能留个三五年,甚至可以传给自己的儿子孙子,没想到刚刚炼成一个多月,便要直接服用两颗。
李瑾瑜一颗,铁飞花一颗。
丹药入口即化,万年参皇的药力滋润着干涸破败的身体,伤势很快便被压制住,只是真气暂时无法动用。
铁飞花苦笑道:“你总是说自己足够谨慎,这次怎么会如此的冒险?”
李瑾瑜道:“因为我要试试,咱们两个的实力到了何等境地,尤其是当九字真言、不死印法无效的时候。”
铁飞花道:“徐子陵呢?”
李瑾瑜道:“跑了,咱们两个倾尽全力的攻击,岂是那么好接的?”
铁飞花道:“你不怕他把你的秘密暴露出去么?我知道你藏了暗手,难道这些暗手可以杀死徐子陵?”
李瑾瑜道:“说就说呗,长安城洛阳城说这个的多了,有些还是我找人说出去的,皇帝仍然信任我。”
铁飞花道:“因为陛下知道,那本就是真的,可如果太子知道此事,会不会生出龃龉,让梁王得利?”
李瑾瑜道:“徐子陵有证据么?徐子陵能接触到太子么?徐子陵敢去洛阳城撒野么?难道让徐子陵设计一系列阴谋诡计?我虽然不喜欢徐子陵,但他绝不是喜欢阴谋诡计的人!”
铁飞花道:“你曾经说过,涉及到师妃暄,徐子陵什么都可以做!”
李瑾瑜道:“他先逃过追杀吧!”
铁飞花道:“谁的追杀?”
李瑾瑜道:“我师父!”
天下间,如果有一个人最想搞死寇仲徐子陵,那个人一定是虚若无。
铁飞花道:“虚先生在此地?”
李瑾瑜道:“要不然,我怎么敢与徐子陵放手一搏?”
铁飞花道:“现在呢?”
李瑾瑜道:“现在援兵来了。”
话音未落,半空中传来鹰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