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老郝,中层干部竞选你咋没去啊?那姓黄的我看不是挺看重你的?”
打了个酒嗝,父亲略带愤愤不平道,“真他娘的,厂子都快被搞黄了,还搞什么竞选。”
“我才不去。”
郝叔摆摆手,有些心灰意冷道,“这种选举,选的都是他的心腹,名单早都搞好了!”
“说起来,我也不知道这姓黄的为什么看中我,估计是想拿我顶包呢,我才没那么傻。”
“哼,也就市里县里的领导们还被蒙在鼓里,让这么个人上来当厂长。”
父亲生气道,“那老黄就等着厂子经营不下去破产重组,他好渔翁得利买下厂子发财呢!”
“哎……”郝叔苦笑道,“谁说不是呢,可政府支持他,我们发牢骚又有什么用。不说了不说了,喝酒。”
李涵渐渐听明白了。
应该是这国营羽绒厂改制来了个新厂长,因为政府里有靠山,想把厂子折腾的半死不活,然后半买半送的吃下来。
都什么年代了,还玩这种薅国家羊毛的游戏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官商若是勾结,这种手段确实可行。
一顿酒吃喝到了晚上八点,郝叔摇摇晃晃的起身告辞回了家。
父亲李红军也有些喝高兴了,靠在沙发上,吃了口梨子道,“儿子,这次回来住多久?”
“国庆这几天都待着。”李涵笑着也给母亲削了个梨,递给她道,“妈,你们国庆也休息吧?”
“休息什么,我和你爸趁着国庆加加班,还能拿个补贴,三倍工资呢。”
“别这么辛苦了,总要休息休息。”
“不辛苦能行嘛,家里还欠着债呢,早点还完早点轻松。”
听见母亲的话,李涵有些汗颜。
因为家里欠的债,全是因为他在杭市买的房子。
当时他一个刚上班的年轻打工仔,哪来钱付首付?
还不都是父母的钱,加上问亲戚朋友借的。
这次回来,除了探望父母,主要也是为了还债。
“那个,爸妈,我这次来,除了来看你们,还是来还债的。”
李涵开口道,“明天我们就挨家挨户,去亲戚家把钱还了。”
“啥?”父亲被这话惊的酒都清醒了些,“你来还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