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他抱起女儿周慧敏、牵着儿子周远亮,还拎着一个装着洗漱、吃喝用具的网兜,就要往胡家集医院赶。
“让您准备东西,您把孩子们赶起来干什么?”陈慧莉心疼地说。
“你们凌大姐要真的死了,也好让她看着孩子们在跟前啊。”
悲伤的样子害得蒋慈祥、朱秀丽都大为伤感。陈慧莉咬紧自己的嘴唇,才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
多年后,周和平眼中仍能想象得到自己出生时,父亲牵着哥哥抱养着姐姐,送母亲去医院的样子,每想到这里就有些流泪的感觉。
……
蒋慈祥考虑问题比较全面。“山路这么远,这样子送过去大人小孩都受不了。我再看看。”说着进了里屋,右手搭上凌凤娥的脉搏。
朱秀丽也跟着进来。
正在这时,凌凤娥一声呻吟,朱秀丽掀开被褥一看,胎儿一只脚已经出了产门。连忙喊到:“来不及了。快些弄些热水来。”
她吩咐陈慧莉,又把蒋慈祥和周绩森赶出房门,转身把胎儿伸出来的一只脚推进里面,再双手按着产妇的下腹部,凭着多年行医练就的敏锐感觉,找到蜷缩着的另一只脚。把两脚揉挤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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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脚并拢了,凌凤娥似乎能把肚皮撑破的疼痛减轻了一些。照着朱秀丽说的法子,终于顺利生产。
“是个女孩。”陈慧莉接过婴儿,开始洗礼。“恭喜周镇长,您又添了个千金。”
嗲声嗲气、带着几分喜悦的祝福还没有说完。“哎哟!怎么她的双手都伸不开啊!”过度的惊呀让这个资本家大小姐语调都不嗲了。
周绩森一看,头皮也发麻了,这个女婴双手手腕向下勾着,活脱脱就是个孙悟空挠痒的手势。这就是个残废女儿啊!他眼睛发直、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
还是蒋慈祥先反应过来。
他吩咐陈慧丽,“你快去拿两个装青霉素针剂的盒子、再拿一些纱布和胶布过来。”他把女婴的两个手掌、五根手指一一慢慢掰直,再用纱布、胶布绑在盒子上,细心得犹如做外科手术。
……
“周镇长,手掌和手指可以弄直,长大后应当也不影响动作,就怕将来掌骨会有些变形。女孩子家手掌变形不太秀气。”蒋慈祥跟周绩森打保票。
“你们已经救了她一命。手掌是生下来就这样,又不是接生时弄蜷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啦。”见蒋慈祥说得这么肯定,周绩森很知足了。
“周镇长:您跟这个女儿想好名字了吗 ?”丈夫说手掌没有太大问题,陈慧莉大惊小怪刚平息,却又开始八卦。
“前一阵子镇里出了几起生产事故,治安也不太好。我都在会上作了几次检讨……上午开会就是研究这些问题的。镇里要和谐平安,就叫她‘和平’吧。”周绩森总是想工作上的事多些。
“周和平……象个男孩子名字。您大女儿不是叫周慧敏吗?这第二个女儿不叫周慧……什么也行,可怎么叫个男孩子的名字呢?”
陈慧莉直皱眉头,她出生的家庭、成长的经历和环境,让她对女人缺少“女人味”殊为敏感。
“要是个男娃就好了,龙年、龙月、龙抬头、辰龙时辰出生,是男孩的话肯定出息。”周绩森祖传的算命看风水,他也听过些皮毛,“她是生错了家哟!”
“女孩子怎么啦,就当男孩子养,养好了一样有出息。”陈慧莉向来对瞧不起女人十分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