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桓又看了其他二人一眼,言简意赅地道了一句:“走了。”说完犹豫了片刻,临下车前还是忍不住道了一句:“其实……陛下给咱的不算少了。”
却听曹兴不以为然地笑道:“老陈啊!是你老咯!好东西、金银钱财,谁还会嫌多啊!现在大明这不是已经差不多稳下来了么?”
一旁的张翼也附和着道:“就是,这本也是陛下许给咱的!是咱该拿的不是?”
在他眼里,或者说,在大部分淮西勋贵党人的眼里,这的确就是朱允熥该他们的,无论这想法合法不合法、道德不道德,甚至这话还是这位年轻的陛下指着先帝灵位说说给他们的呢!……所以他才这么理直气壮。
而与此同时。
他们也都认为,自己是有这份理直气壮的资本的。
陈桓没有再多说什么,径直跳下了车去。
朱寿看着荡下来的马车门帘,笑着点指:“这老家伙现,现在跟咱玩起假正经来了!咱看他能正经几时。”
“哈哈哈哈哈……”
马车夫的鞭子落在马背上,马车轮重新缓缓转动起来,朝原先的方向扬长而去,在雪地里留下几道车辙,随着校长恣意的笑声渐行渐远。
……
与此同时,秦淮河畔。
纵然此时是隆冬时节,雪花纷飞而下,在房顶、飞檐、地面上都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白,可位于皇城边上、天子脚边,这里熙熙攘攘,除了繁华还是繁华。
一个个商铺都装饰得颇为奢华亮眼,里面的东西琳琅满目,来来往往者,都是一身锦衣华服,让人身处其中,似乎都有些感受不到冬日的严寒。
河岸边是一排排白墙灰瓦、古朴肃穆的徽派建筑。
若是站在高处远远看去。
说不定还能一窥那个令人遐想,只有世间最金尊玉贵之人才可出入其中的,紫禁城。
秦淮河上飘荡着大大小小、富丽堂皇的画舫,上面张灯结彩,即便白天也燃着花灯,也正是这些画舫,让秦淮河的河面上,无论是白天黑夜、还是春夏秋冬,都隐隐飘荡着丝竹管弦之乐,若是幸运,说不得还能听到花魁娘子那令人酥醉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