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有人负剑走来,依然背着光,歪头打量着他:“噫?中山狼?”
听见声音的好一阵,他才想起了此人是谁。
正是当初那位奇怪的小姑娘。
她远远蹲在他面前,笑得眉眼弯弯:“你想不想活到明天?想活的话,求我啊。”
他抿嘴不语,身上血几乎流尽,眼睛额头尽是血块黏腻,硬是撑着没开口求救。
等了许久,小姑娘没了耐心。
“真是的,面子比命还重要吗?”小姑娘逼来,一手刀砍在他脖子上。
他没晕。
可是他装晕了。
他知道小姑娘这是要准备救他。
他的确还不想死。
他晕的话,小姑娘救人方便,他的脸面也过得去。
所以,小姑娘是如何将他辛辛苦苦背出白泽、如何将他安顿在客栈、如何给他处理伤口、包扎,给他熬药、喂药,他一切都清清楚楚。
等一切处理得差不多后,他决定「醒来」。
小姑娘就躺在他的床上,挨着边角睡,侧着身,面朝着里,他扭头就能看见。
这是他第一次看清她的长相。
暖阳从纸窗漏进,给她的肌肤镀了一层浅金,五官如藕雕,脸颊如霜雪将融之水打湿的樱花,白中微粉,细眉微微上扬,柔和又英气,一缕头发从鼻梁斜落在他肩侧。
团团柔发就在他触手可及之处。
在他鬼使神差想触碰一下手边黑发的那刻,对方突然睁眼。
漆黑的眸光刺目不可直视。
他的手指痉挛般藏缩至掌心。
而她一个利索坐起,扭了扭睡酸的胳膊和脖子。
他这才看见,她的身上也有不少伤口。
特别是双手,缠了不少纱布,隐约可见血迹。
“为了给你买药,没钱订更好的房间了,只能住这种破房子。唉,连把椅子和多余的被子都没有。你的伤没大碍了,再养两天就能自己走。”
说完她就此推门走了出去。
他以为,她这出去是要给他弄点吃的,或者给他熬药去了,又或者只是到外面透口气松松腿脚。
可是他眼巴巴等到天黑,都没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