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芯武认为,既然欧美叫“魔幻现实主义”,就遵循国际惯例,不要搞得中国文坛标新立异。
也有人支持余切,这个人恰好是燕大一个叫赵德明的西班牙语教授,他是中国最早一批翻译西班牙语著作的译者,完全的赞同余切的意见。
赵德明告诉季线林:“我64年到66年,在拉美的智利留学,从来没听说过什么‘拉美文学大爆炸’的声音,后来我回国又陆续翻译《城市与狗》、我写《拉美文学史》,看到拉美的文学家都有类似的风格……他们汲取了后现代的手法,破碎、穿越、跳跃、梦幻和现实相结合,没想到再和拉美本来就荒唐的历史素材一结合,就产生了不得了的效果!”
“再然后,那些拉美书被西班牙出版商炒作,马尔克斯得了诺贝尔奖,于是又到中国大火了……因为中国抄欧美,欧美抄了一段时间的拉美,我们也跟着西班牙人说这是魔幻现实主义……”
“妈的,拉美人自己从来没觉得魔幻过,我们怎么有资格觉得魔幻呢?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余切的本科生非常厉害,他写出了我写不出来的东西,我本来是要写一篇长论文的,他既然写的这么好,我也没什么说的,我就支持他!”
季线林在了解校长的态度,专业人士的评价之后,决定找到余切谈话。
你可以想到,72岁的季羡林,此时已经有种惜才的想法了。
过去那些年损失的太多,实在是需要年轻人呀!
这个余切根正苗红,从人生经历来讲,完全就是个标准天才开局。
季线林把余切叫来,看到余切昂首阔步,顶着他长得格外好看的脑袋,从马缨花边小心绕过来,并且旁若无人的赏花之后,季主任“惜才”的想法更强烈了。
“余切,花好看吗?”
“季老师,马缨花特别好看。”
“你怎么知道这是马缨花?年轻人知道这种花的可是不多啊。”
“季老师,我看过您写的文章《马缨花》,说细碎的叶子密密地搭成了一座天棚,天棚上面是一层粉红色的细丝般的花瓣,远处望去,就像是绿云层上浮上了一团团的红雾……我尤其记得红雾这个词,今天一看,果然是这样子。”
余切又说:“我还知道,您写这个文章的时候,心里觉得不痛快,有些孤独,马缨花的红雾激励了您,就写下了文章……我不知道您喊我来干什么?我很喜欢蔷薇,是不是我也要学你写一篇《蔷薇》了。”
季线林情不自禁的咧开嘴:“你写什么《蔷薇》!学校不会罚你的,你那么油,怎么罚得到你?”